"入门无平田":进入虎丘寺地界,眼前没有平坦的田地,
"石田穿细岭":唯有石板路蜿蜒穿过连绵的小山岭。
"阴风生涧壑":阴森的风从山涧沟壑中阵阵袭来,
"古木翳潭井":古老的树木枝繁叶茂,遮蔽了潭水与井台。
# 潭:一作浑。
"湛卢谁复见":传说中的湛卢宝剑如今谁还能见到,
"秋水光耿耿":唯有如秋水般清澈的光芒依旧明亮闪烁。
"铁花秀岩壁":岩壁上仿佛有铁花绽放,
"杀气噤蛙黾":那股肃杀之气让蛙黾都吓得不敢作声。
# 噤:一作禁。
"幽幽生公堂":幽深静谧的生公堂,
"左右立顽矿":左右矗立着坚硬的岩石。
"当年或未信":当年或许有人不信,
"异类服精猛":异类竟被(高僧的)精魂勇力所降服。
"胡为百岁后":为何百年之后,
"仙鬼互驰骋":仙与鬼的传说在交织流传,肆意驰骋。
"窈然留清诗":有人在此留下意境深远的新诗,
"读者为悲哽":读罢让人不禁悲叹哽咽。
"东轩有佳致":东轩的景致格外美好,
"云水丽千顷":远处云与水相接,千顷风光绚丽动人。
"熙熙览生物":看万物生机勃勃、热闹生长,
"春意颇凄冷":可这春意中却透着几分凄清寒冷。
"我来属无事":我此时来此恰逢无事,
"暖日相与永":便与温暖的日光相伴,享受这悠长时光。
"喜鹊翻初旦":清晨时分,喜鹊欢快地翻飞,
"愁鸢蹲落景":夕阳西下时,愁闷的鸢鸟静蹲在暮色中。
"坐见渔樵还":静坐间,看见渔人和樵夫归来,
"新月溪上影":一弯新月的倒影映在溪水上。
"悟彼良自咍":领悟到这些道理后,我不禁自嘲地笑了,
"归田行可请":归田隐居的生活,或许真的可以去追求了。
1. 分段赏析
“入门无平田,石路穿细岭”两句描绘了初入此地时的路径景象。诗人直言此地入门不见平坦的田地,唯有石路蜿蜒穿过细小的山岭,直白地勾勒出环境的崎岖与独特,为后文的描写奠定了基调,让读者对所处之地的地形有了初步认知。“阴风生涧壑,古木翳潭井”两句刻画了山间的阴森与静谧之态。“阴风生涧壑”生动展现出阴森的风从涧壑之中生出,渲染出一种令人心生寒意的氛围;“古木翳潭井”则描绘古老的树木遮蔽了潭水与井,“翳”字精准地写出古木的茂密,使得潭井若隐若现,进一步增添了环境的幽深神秘之感。“湛卢谁复见,秋水光耿耿”此句引入“湛卢”这一典故,发出谁还能见到湛卢宝剑的疑问,以“秋水光耿耿”描绘如秋水般明亮闪烁的光芒,将宝剑的光芒与秋水相类比,既表达了对宝剑难觅的遗憾,又通过对光芒的描写,营造出一种神秘而悠远的意境,引发读者对历史与传说的遐想。“铁花秀岩壁,杀气噤蛙黾”两句以奇特的想象描绘岩壁景象。“铁花秀岩壁”想象岩壁上仿佛生长着铁花,“秀”字赋予铁花一种独特的美感;“杀气噤蛙黾”则说这股气息让蛙黾都因恐惧而不敢出声,通过夸张的手法,强化了岩壁所散发的肃杀、神秘氛围,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和心理冲击。“幽幽生公堂,左右立顽矿”两句描写生公堂的幽静与古朴。“幽幽”直接点明生公堂的幽深、静谧氛围;“左右立顽矿”写其左右矗立着未经雕琢的矿石,“顽矿”一词增添了场景的原始与质朴之感,描绘出一个充满历史感与神秘感的空间环境。“当年或未信,异类服精猛”两句表达对过往传说的思考。诗人推测当年或许有人不相信异类会被强大的力量所征服,“或未信”写出一种不确定性,“精猛”强调力量的强大,此句通过对传说的质疑与思考,深化了诗歌的历史文化内涵,引发读者对故事背后真相的探寻。“胡为百岁后,仙鬼互驰骋”此句发出感慨,为何百年之后,仙与鬼的传说在这片土地上相互流传。“胡为”以疑问语气开篇,充满困惑与不解,“互驰骋”生动地描绘出仙鬼传说在岁月中流传不息、热闹纷繁的情景,增添了此地的神秘色彩,也暗含了对时光流转、传说演变的感叹。“窈然留新诗,读者为悲哽”两句写有人在此留下深远微妙的新诗,让读到的人都为之悲伤哽咽。“窈然”形容诗歌意境深远、微妙,难以捉摸;“悲哽”直接点明读者的情感反应,通过读者的感受侧面烘托出诗歌情感的强烈与深沉,暗示了诗歌所蕴含的深刻情感与故事。“东轩有佳致,云水丽千顷”两句描绘东轩的美景。诗人称东轩有着美好的景致,远处云水相接,绚丽壮美,面积广阔达千顷。“佳致”直接赞美景色之美,“云水丽千顷”则以宏大的笔触,勾勒出一幅开阔、壮丽的云水画卷,给人以强烈的视觉享受和美的感受。“熙熙览生物,春意颇凄冷”两句描写对春天生物与氛围的感受。“熙熙”形容生物繁多、热闹的样子,展现出春天万物生长的生机;然而诗人却笔锋一转,说春意颇显凄冷,形成一种情感上的反差,暗示了诗人内心复杂的情绪,或许在生机勃勃的春景中,内心却有着别样的凄凉之感。“我来属无事,暖日相与永”两句表明诗人在此地的状态。诗人说自己前来恰逢无事之时,便与温暖的阳光相伴,享受这悠长的时光。“属无事”交代了诗人的闲暇状态,“相与永”体现出诗人悠然自得、闲适惬意的心境,在温暖阳光中,仿佛时间都变得漫长而美好。“喜鹊翻初旦,愁鸢蹲落景”两句通过描写不同鸟类在不同时段的状态,展现出一天中的景象变化。清晨时分,喜鹊欢快地翻飞,“翻初旦”生动地描绘出喜鹊的活泼灵动,给人以生机勃勃之感;傍晚时分,愁鸢则静静地蹲在那里,“蹲落景”写出鸢的安静,与喜鹊形成鲜明对比,同时“愁”字赋予鸢以情感色彩,暗含诗人内心微妙的情绪变化。“坐见渔樵还,新月溪上影”两句写诗人静坐所见之景。诗人坐着看到渔人和樵夫归来,新月的影子映照在溪水上。“坐见”体现诗人的闲适与悠然,“渔樵还”描绘出一种宁静祥和的生活画面,充满生活气息;“新月溪上影”则以清新淡雅的笔触,勾勒出一幅静谧优美的月夜溪景图,营造出悠远、宁静的意境。“悟彼良自咍,归田行可请”两句表达诗人的感悟与愿望。诗人领悟到某些道理后不禁自我发笑,觉得归田隐居的生活或许可行,便打算请求归去。“悟彼”表明诗人通过所见所感有所领悟,“良自咍”写出诗人自嘲般的笑意,“归田行可请”则直接点明诗人渴望归田隐居的想法,将全诗的情感进行升华,从对景物的描写与感慨,最终落脚到对人生选择的思考与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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