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解析

mǎn
jiāng
hóng
·
·
shì
cán
bēi

朝代:明作者:文征明浏览量:3
shì
cán
bēi
chì
fēi
kān
kǎi
dāng
chū
fēi
zhòng
hòu
lái
shì
gōng
chéng
shēn
lián
shì
yán
nán
shú
zuì
duān
kān
hèn
gèng
kān
bēi
fēng
niàn
jiāng
niàn
huī
qīn
niàn
huī
qīn
fǎn
shēn
shǔ
qiān
zǎi
xiū
tán
nán
cuò
dāng
shí
zhōng
yuán
xiào
huì
néng
féng

译文

擦拭残破的碑刻,皇帝敕封岳飞的字迹,还依稀能够辨认阅读。感慨当初、朝廷对岳飞是何等倚重,后来对待他却何等残酷。难道是因为功高就理应被处死,可惜往事已去,言语难以挽回。最无缘无故、可恨又可悲的,竟被关进风波亭的冤狱!(难道)宋高宗就不念及,国家疆土在敌人侵略下日益缩小;难道他就不念及,徽钦二帝被俘的耻辱,其实他不是不念,只是想到一旦徽钦二帝被迎回,自己这皇帝的宝座又该归属于谁呢。千年后不必再谈南渡的错误,当时统治者只怕中原收复,可笑那小小的、一个秦桧又有多少能耐,不过是迎合了统治者的私欲。

逐句剖析

"拂拭残碑":擦拭残破的碑刻,

# 残碑:掘地所得之刻石,详见创作背景。

"敕飞字":皇帝敕封岳飞的字迹,

# 敕飞字:宋高宗赵构赐给岳飞的字。敕,帝王下给臣子的诏命;飞,指南宋民族英雄、抗金名将岳飞。

"依稀堪读":还依稀能够辨认阅读。

"慨当初、":感慨当初、

"倚飞何重":朝廷对岳飞是何等倚重,

"后来何酷":后来对待他却何等残酷。

"岂是功成身合死":难道是因为功高就理应被处死,

"可怜事去言难赎":可惜往事已去,言语难以挽回。

# 难赎:指难以挽回损亡。

"最无端、":最无缘无故、

# 端:一作辜。

"堪恨更堪悲":可恨又可悲的,

# 更:一作又。

"风波狱":竟被关进风波亭的冤狱!

# 风波狱:绍兴十年(1140年),在岳飞挥师北伐抗金、连连取胜之时,却被以十二道金牌召回。不久被诬下狱,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于大理寺狱风波亭(故址在今浙江杭州市)。

"岂不念":(难道)宋高宗就不念及,

"疆圻蹙":国家疆土在敌人侵略下日益缩小;

# 疆圻蹙:疆域缩少,指金人南侵,南宋的版图已远小于北宋。

"岂不念":难道他就不念及,

"徽钦辱":徽钦二帝被俘的耻辱,

# 徽钦辱:1125年(宣和七年),金兵南侵,直逼宋都汴京,宋徽宗赵佶见事不可为,急忙传位给宋钦宗赵桓。1127年(靖康二年),金兵攻破汴京,掳徽宗、钦宗二帝北还,北宋由此灭亡。

"念徽钦既返":其实他不是不念,只是想到一旦徽钦二帝被迎回,

"此身何属":自己这皇帝的宝座又该归属于谁呢。

"千载休谈南渡错":千年后不必再谈南渡的错误,

# 南渡:指徽、钦二宗被掳后,康王赵构过江逃到杭州,建立南宋政权,是为宋高宗。

"当时自怕中原复":当时统治者只怕中原收复,

"笑区区、":可笑那小小的、

# 区区:小小、不足道。

"一桧亦何能":一个秦桧又有多少能耐,

# 桧:指秦桧。秦桧(1090-1155),字会之,江宁(南京市)人。1115年(政和五年)进士。1127年,随徽、钦二帝至金,四年后,金将他放还。高宗任以礼部尚书。绍兴年间为相,深受宠信,力主议和,杀害岳飞,镇压大批主战派。为人阴险狡诈,在位十九年,罪恶累累,恶贯满盈。

"逢其欲":不过是迎合了统治者的私欲。

# 欲:愿望,需要。,逢:迎合。

展开阅读全文 ∨

简介

《满江红・拂拭残碑》是明代文徵明创作的一首咏史词。词上片由拂拭残碑引出对岳飞“风波狱”冤案的愤慨,以“倚飞何重,后来何酷”对比高宗前后态度;下片直击要害,揭露赵构因“怕中原复”而借秦桧之手害岳飞的真相。全词以议论为骨,兼用对比、反问,如“岂是功成身合死”驳斥功臣悲剧,“笑区区、一桧亦何能”点破帝王私欲。此词史识精警,笔锋犀利,堪称以词论史的典范,于沉郁中见慷慨,道尽忠良蒙冤的千古悲愤。
展开阅读全文 ∨

背景

《词苑丛读》引《词统》载:世人掘地得宋高宗赐岳飞诏书刻石。文征明读罢,痛叹抗金名将岳飞被害乃“最堪悲恨的千古奇冤”,直指其祸根在于宋高宗忧惧中原光复,徽、钦二宗还朝后危及自身帝位。感愤之下,文征明挥毫写下此词。
展开阅读全文 ∨

赏析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一首咏史词。介绍了作者拂拭残碑时对岳飞冤案的感慨,描绘了宋高宗对岳飞从倚重到酷害的态度剧变,体现了对忠良蒙冤的痛惜,营造了沉郁悲愤的氛围,表达了对宋高宗为保帝位而残害忠良的尖锐批判,以及对历史悲剧的深刻反思。

2. 写作手法

用典:结尾“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化用秦桧“莫须有”典故,指出秦桧不过是迎合高宗私欲的工具,以“笑”字轻蔑否定奸臣作用,将罪责归溯至最高统治者,论证层层深入。对比:以“敕飞字”的昔日恩宠与“风波狱”的今日惨死作对比,“倚飞何重”与“后来何酷”形成强烈反差,通过场景对照凸显岳飞悲剧的荒诞性,强化对帝王寡恩的批判。反问:“岂是功成身合死”以反问驳斥“功成必杀”的谬论,用“岂是”一词强化语气,直指帝王猜忌功臣的冷酷本质,暗含对岳飞无辜被害的深切同情与不平。

3. 分段赏析

上片开篇,词人以质朴平实的笔触,叙述了一件触动其万千感慨的实事——“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词人并未直接铺陈碑文内容,而是通过“拂拭”这一动作,生动展现出其发现残碑、辨认碑文时的激动神情,此举意在为后文的情感抒发埋下伏笔。读罢残碑,人们心中自是感慨万千,而其中焦点多集中于高宗对岳飞态度的巨大转变。故而词人顺势写道:“慨当初、倚飞何重,后来何酷。”这几句承上启下,词人深知当时众人皆认为高宗倚重岳飞乃理所当然,故而仅以“敕飞字”一笔带过;而众人对高宗后来残酷对待岳飞则多有不满,所以下文便围绕“后来何酷”展开论述。“岂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词人从历代帝王诛杀功臣这一历史现象出发,对高宗迫害岳飞之举提出责难。从历史长河来看,岳飞并非首个因功被杀者,亦非最后一个。词人对此持反对态度,故以“岂是”反诘。然而,词人也明白,即便有万语千言,也难以挽回岳飞冤死的生命,遂以“可怜”略表哀悼。但需知,岳飞当时并未“功成”,许多功臣被杀往往背负罪名,多为“谋反”之类,可岳飞根本无罪,秦桧甚至编造不出像样的罪名,只能以“莫须有”搪塞。韩世忠曾质问:“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基于此,词人满怀对岳飞的同情、对秦桧等人的愤慨,喊出上片结尾之句:“最无辜、堪恨又堪悲,风波狱。”“无辜”凸显岳飞有功无罪;“堪恨”直指秦桧等人的残酷迫害直至杀害;“堪悲”则叹岳飞壮志未酬却含冤而死;“风波狱”更是高宗迫害岳飞的集中体现。词人将其与“敕飞字”对比,鲜明呈现出“何重”与“何酷”的强烈反差。下片开篇四句“岂不念,疆圻蹙!岂不念,徽钦辱!”以“不念疆圻蹙、徽钦辱”为反诘对象,一方面表明这是众人对赵构消极抗金、残害岳飞根源的一种分析,另一方面也表明词人并不认同此观点。词人认为,应探寻更深层次的原因,即“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所谓“此身何属”,意在探讨一旦中原恢复,徽钦二宗归来,赵构的帝位将何去何从。这并非无端揣测,而是确有其事。被困北国的钦宗曾托使者告知赵构,只求能回南方,得一蜀中城池居住即可,显然赵构的心思已被钦宗知晓。词人在用“念”的四句承接与对应“不念”的四句时,特意改变句序,此举不仅增添了行文的波澜起伏,更暗示出:常人将恢复中原视为首要,而赵构却将帝位得失置于首位。值得留意的是“千载休谈”,词人再次表明自己与传统看法不同。显然,词人认为岳飞之死在于其致力于恢复中原,影响了赵构帝位的稳固,但赵构的心思不便明言,于是借秦桧之手痛下杀手,正如结尾所言:“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此处“笑”字,再次与传统看法划清界限,而“逢”字则道出赵构与秦桧之间的默契。

4. 作品点评

此词全以议论入笔,堪称一篇精妙的史论。通篇由敕碑发端,层层深入,既深怀对岳飞遭遇的同情,又痛斥宋高宗不顾家国大义、残害忠良的行径,语言犀利如刀。全词宛若一篇历史宣判书,揭穿宋高宗虚伪自私的真面目,笔锋酣畅淋漓,兼具史胆与史识。

展开阅读全文 ∨

作品评价

# 《春秋》诛意。高宗于徽、钦不两立,亘古一眼。

明沈际飞《古香岑批点草堂诗余·新集·卷四》

# 主和的责任不全在秦桧,幕后是宋高宗。秦桧不过是执行皇帝的旨意。高宗不想打,要先“安内”,不能不投降金人。文徵明有首词,可以一读。是赵构自己承认“讲和之策,断自朕意,秦桧但能赞朕而已”。后来史家是“为圣君讳耳”,并非文徵明独排众议,他的《满江红》“慨当初,倚飞何重,后来何酷!岂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一似丘浚的《沁园春》所说“何须苦把长城自坏,柱石潜摧”。

现代无产阶级革命家毛泽东《文汇月刊》1986年第9期,舒湮《1957年夏季我又见到了毛泽东主席》

展开阅读全文 ∨

上一篇:明·姚道衍《上方》

下一篇:明·陆师道《秋夜独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