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家住银塘":我家住在银塘边,
"石楠秋叶香":石楠树的叶子散发着秋日的清香。
"忆君荡桨去":记得你摇着船桨离去的模样,
"江水与愁长":这江水啊,竟和我的愁绪一样悠长。
"西风夜泣葓花露":西风在夜里吹过,打湿了红蓼花上的露珠,像在低声哭泣,
# 葓:一作荭。
"鸭觜岸低人不度":鸭嘴形的河岸又低又窄,不见行人往来。
"冷荷如针刺烟素":寒夜里的荷叶像尖针般,刺破了如烟的薄雾,
# 荷:一作莎。
"鸳鸯飞来鸂鶒去":鸳鸯飞过来,鸂鶒又飞走了,
1. 分段赏析
“妾家住银塘,石楠秋叶香。忆君荡桨去,江水与愁长”开篇“妾家住银塘”以“银塘”点出居所,秋日的水塘泛着清冽的光泽,如银似镜,既写环境的清幽,又暗衬女子的纯净。“石楠秋叶香”以嗅觉入诗,石楠叶的秋香本是清雅之味,却成了触发回忆的引子,昔日或许曾与爱人共赏这香,如今只剩独嗅,乐景中已藏哀情。后两句陡然转入思念:“忆君荡桨去”以“荡桨”的动态画面,定格爱人离去的瞬间,留白处尽是分别时的不舍;“江水与愁长”则以江水喻愁,将无形的思念化为有形的长度,秋江漫漫,愁绪亦无边无际,直白却真挚,道尽闺中女子的绵长牵挂。此四句由景入情,从“住”到“忆”,从“香”到“愁”,转折自然,将日常景物与个人情思紧密勾连,奠定全诗凄婉的基调。“西风夜泣葓花露,鸭觜岸低人不度。冷荷如针刺烟素,鸳鸯飞来鸂鶒去”转入秋夜江景,“西风夜泣葓花露”以拟人写西风,仿佛风也在夜里哭泣,打湿了红蓼花上的露珠,“泣”字既写风声呜咽,又暗合女子的啜泣,“葓花露”则以秋日花草的寒凉,强化凄清氛围。“鸭觜岸低人不度”以“鸭觜”喻河岸的狭窄低浅,“人不度”三字直白点出此地的偏僻,更暗示爱人归期渺茫,连行人都难至,何况远行的他?地理的隔绝与心理的期盼形成对照,愁绪更浓。“冷荷如针刺烟素”聚焦残荷:秋日的荷叶已不复盛夏的舒展,冰冷的叶片如尖针般,刺破了如烟的薄雾。“刺”字既写荷叶的枯硬,又似刺痛女子的心,将秋夜的寒意与内心的苦楚融为一体。末句“鸳鸯飞来鸂鶒去”以水鸟的动态作结:鸳鸯是象征爱情的水鸟,“飞来”本是团圆之象,却紧接着“鸂鶒去”,另一种水鸟离去,一聚一散,暗喻女子对“聚”的期盼与“散”的现实,热闹是它们的,自己只剩孤寂。此四句纯以景物烘托情感,西风、葓花、低岸、冷荷、水鸟,皆是秋江夜中的寻常事物,却被赋予了浓烈的主观情绪:风是“泣”的,荷是“刺”的,鸟的来去都牵动着思念。句句写景,句句含愁,将女子的孤独与绝望藏于秋夜的凄清之中,余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