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卿本齐人":荆轲本来是齐国人,
"击剑兼好书":既喜欢击剑又爱好读书。
"盖聂及勾践":盖聂和勾践遇到他,
"避去如懦夫":都像懦夫一样避让。
"至燕人不识":到了燕国,人们不认识他,
"所爱惟狗屠":他只喜欢和狗屠交往。
"游酒遇渐离":他喝酒时遇到渐离,
"酣歌旁若无":尽情唱歌旁若无人。
"田先生善之":田先生认为他不错,
"谓非庸人徒":说他不是平庸之人。
"燕丹怨秦陵":燕丹怨恨秦国的强大,
"鞠武谋嫌迂":鞠武的谋略被认为迂腐。
"武乃进田光":鞠武于是推荐田光,
"襒席跪导途":恭敬地引导田光上路。
"知壮未知耄":只知道他壮年时的能力,不知道他年老的能力,
"国事难任谋":能否承担国家大事的谋划。
"因缘进荆卿":通过机缘推荐荆轲,
"不言死明诸":荆轲不明确表示会死但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尊礼舍上舍":燕丹对荆轲以尊贵的礼节安排在上等馆舍,
"顺适惟所需":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激樊得其首":荆轲激励樊於期献出首级,
"兼具督亢图":同时准备好督亢的地图。
"治装将启程":荆轲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有待欲与俱":想要有人一同前往。
"辞决不复顾":荆轲告别时不再回头看,
"忼慨遂就车":慷慨地登上车子。
"蒙嘉为先言":蒙嘉先向秦王进言,
"九宾觐帝居":荆轲在九宾之礼的隆重仪式下进入秦王的宫殿。
"舞阳果色变":秦舞阳果然脸色改变,
"顾笑为揶揄":荆轲回头对他嘲笑。
"图穷匕首见":地图展开到最后匕首出现,
"揕之未至躯":荆轲刺向秦王但未刺到身体。
"手搏众惶急":荆轲徒手与众人搏斗,众人惊慌失措,
"囊提夏无且":夏无且用袋子投击荆轲。
"拔剑击荆轲":秦王拔剑击打荆轲,
"倚柱骂自如":荆轲靠着柱子骂秦王,神情自如。
"丹谋终无成":燕丹的谋略最终没有成功,
"国丧身亦诛":燕国灭亡他自己也被杀。
"行险致奇祸":荆轲行险导致奇特的灾祸,
"孰谓传言疏":谁说传言是假的呢。
"史迁羡名垂":司马迁羡慕荆轲名声流传,
"宁识仲尼誉":难道理解孔子的评价吗。
清朝第六位皇帝
爱新觉罗·弘历(1711~1799),清朝第六位皇帝,清入关后的第四位皇帝。满族,雍正帝胤禛第四子,庙号高宗,年号乾隆。25岁登基,在位60年,禅位后训政三年。执政期间励精图治、开拓疆宇,开博学鸿词科,修《四库全书》。其诗歌内容包罗甚广,古诗大气,律诗工整,绝句清灵。多有率性而吟或不饰雕琢之处,但不少诗作也颇为讲究,尤其绝句颇有妙趣。他的诗文风格情钟老杜,步法韩愈,追摹东坡,为世人称道。作品有《如意湖》《苏堤春晓》《过蒙古诸部落》《萨尔浒》《辽阳怀古》等。
1. 分段赏析
开篇至“避去如懦夫”:“庆卿本齐人,击剑兼好书”,点明荆轲本是齐国人,既擅长击剑又喜好读书,展现出其多才多艺。“盖聂及勾践,避去如懦夫”,提到荆轲与盖聂论剑、和鲁勾践博戏时,对方稍有不悦,他便避开,看似如懦夫一般,实则体现出荆轲的隐忍,并非逞匹夫之勇,为后文其真正的壮举埋下伏笔。“至燕人不识”至“酣歌旁若无”:“至燕人不识,所爱惟狗屠。游酒遇渐离,酣歌旁若无”,写荆轲到燕国后,不被当地人理解,却与狗屠结交,又与高渐离在饮酒时相遇,二人酣歌,旁若无人。描绘出荆轲在燕国的生活,表现出他不拘小节,与市井之人相交,同时也展现出他豪放不羁的性格特点。“田先生善之”至“不言死明诸”:“田先生善之,谓非庸人徒”,田光赏识荆轲,认为他并非平庸之辈。“燕丹怨秦陵,鞠武谋嫌迂。武乃进田光,襒席跪导途”,叙述燕太子丹怨恨秦王嬴政的欺凌,鞠武的谋划被认为迂腐,于是鞠武推荐田光,太子丹以礼相待。“知壮未知耄,国事难任谋。因缘进荆卿,不言死明诸”,田光自感年老,难以担当国家大事的谋划,便将荆轲推荐给太子丹,并以死表明自己不会泄密,这段情节突出了人物之间的关系以及田光的侠义之举,推动故事发展。“尊礼舍上舍”至“忼慨遂就车”:“尊礼舍上舍,顺适惟所需”,太子丹对荆轲以礼相待,让他住在上等馆舍,满足其各种需求。“激樊得其首,兼具督亢图”,荆轲为完成刺秦计划,激怒樊於期获得其首级,又准备了督亢地图。“治装将启程,有待欲与俱。辞决不复顾,忼慨遂就车”,荆轲准备出发,因等待同伴未行,后毅然决然出发,表现出他为了使命勇往直前、慷慨赴义的精神。“蒙嘉为先言”至“倚柱骂自如”:“蒙嘉为先言,九宾觐帝居”,通过蒙嘉的事先通报,荆轲得以在秦国朝堂以九宾之礼觐见秦王。“舞阳果色变,顾笑为揶揄”,秦舞阳在朝堂上脸色大变,荆轲回头嘲笑他,体现出荆轲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品质。“图穷匕首见,揕之未至躯”,地图展开到尽头露出匕首,荆轲刺向秦王却未击中。“手搏众惶急,囊提夏无且。拔剑击荆轲,倚柱骂自如”,随后荆轲与众人搏斗,秦王侍从夏无且用药囊投掷荆轲,秦王拔剑击伤荆轲,荆轲倚柱大骂,生动描绘出紧张激烈的刺秦场面,突出荆轲的英勇无畏。“丹谋终无成”至“孰谓传言疏”:“丹谋终无成,国丧身亦诛”,太子丹的谋划最终没有成功,燕国灭亡,荆轲也被诛杀,表明刺秦行动以失败告终。“行险致奇祸,孰谓传言疏”,诗人感慨行险之举导致了严重的灾祸,认为这样的结局并非传言夸张,表达出对刺秦行为及后果的思考。末两句“史迁羡名垂,宁识仲尼誉”,诗人认为司马迁羡慕荆轲名垂青史,却未认识到孔子所推崇的真正价值,流露出诗人对荆轲行为的不同看法,在一定程度上对其以行险之举求名的行为有所质疑。整首诗以简洁的语言概括了荆轲刺秦的故事,通过对故事各环节的描述,展现了荆轲等人物形象,同时表达出诗人对这一历史事件及人物的思考,叙事与议论相结合,富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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