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恝":春神东皇淡漠无情,
"任匆匆花落":任凭繁花匆匆凋零,
"更随流水":随流水飘逝无踪。
"绝好韶光容易了":美好春光转瞬即逝,
"寂寞莺俦燕侣":莺燕伴侣亦感孤寂。
"燕自呢喃":燕子呢喃低语,
"莺还踯躅":黄莺徘徊留恋,
"未忍抛侬去":不忍抛下我独自离去。
"恍然如梦":恍惚间如一场梦境,
"梦中犹记词语":梦中仍记得往昔词句。
"尚有前度刘郎":犹有当年“前度刘郎”,
"重提往事":重提旧事,
"说向神仙住":向仙人居所倾诉。
"欲问人间何世也":欲问人间已历几世沧桑,
"却被尘缘相负":却因尘世因缘而辜负此生。
"依旧绯桃":桃花依旧盛开,
"不逢崔护":却再未遇见崔护,
"幻景无凭据":往昔幻景已无迹可寻。
"漫伤迟暮":徒然感伤年华迟暮,
"一春同此情绪":整个春天都浸染着这般愁绪。
1. 分段赏析
上片:春逝之叹“东皇太恝,任匆匆花落,更随流水。”开篇以“东皇”(春神)起笔,嗔怪其无情,任凭百花凋零、随水飘逝。此处“太恝”暗含对春光易逝的无奈,奠定了全词感伤的基调。花落流水,既是自然景象,亦隐喻人生美好事物的短暂。“绝好韶光容易了,寂寞莺俦燕侣。”“韶光”指春日美景,“容易了”三字道出时光匆匆、盛景难留的怅惘。莺燕本为春日欢愉的象征,此刻却成“寂寞”之侣,反衬出词人面对春归的孤独心境。“燕自呢喃,莺还踯躅,未忍抛侬去。”以拟人手法写燕莺的留恋:燕子低语呢喃,黄莺徘徊不去,似不忍与词人分别。此句化无情为有情,更显人间别离之苦,暗含对往昔欢聚的追忆。“恍然如梦,梦中犹记词语。”收束上片,由实入虚。“恍然如梦”点出人生如幻的体悟,“梦中犹记”则勾连今昔,暗示词人试图通过诗词追忆旧事,却终觉虚无缥缈。下片:人世之惘“尚有前度刘郎,重提往事,说向神仙住。”“前度刘郎”化用刘禹锡《再游玄都观》典故,借刘郎重游旧地、物是人非之事,暗喻词人与友人伯端重提往事,恍如隔世。而“说向神仙住”则隐含对超脱尘世的向往,与现实的无奈形成对比。“欲问人间何世也,却被尘缘相负。”此句直抒胸臆:欲追问世事变迁,却因“尘缘”牵绊而不得解脱。“尘缘”指世俗情缘与功名之累,词人自叹身陷其中,未能如愿追寻理想,流露对现实的失望。“依旧绯桃,不逢崔护,幻景无凭据。”再借“崔护寻春”典故(《题都城南庄》),桃花依旧盛开,人事却已全非。“幻景无凭据”点破往昔美好皆如泡影,徒留怅惘,深化了人生无常的哀叹。“漫伤迟暮,一春同此情绪。”结尾以“迟暮”呼应开篇的“花落”,将个人感伤升华为对生命暮年的普遍喟叹。“一春同此情绪”收束全篇,春景与愁情交织,余韵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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