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孙之母死":季孙的母亲死了,
"哀公吊焉":哀公前来吊唁,
"曾子与子贡吊焉":曾子和子贡也来吊唁。
# 子贡:孔子的弟子,姓端木,名赐,字子贡。
"阍人为君在":守门人因为国君在这里,
# 阍人:看门人。
"弗内也":不让他们进去。
# 内:同“纳”,使进入。
"美哉":真是讲究啊!
"曾子与子贡入于其厩而修容焉":曾子和子贡到马圈里把仪容修饰了一番。
# 修容:这里指更衣修饰。,厩:马圈。
"子贡先入":子贡先走进去,
"阍人曰":守门人说:
"“":“刚才已经通报了
# 乡者:刚才。
"。”":。”
"曾子后入":曾子随后进去,
"阍人辟之":守门人让开了路。
# 辟:同“避”。
"涉内霤":他们进入室中央,
# 内霤:室的中央。,涉:来到。
"卿大夫皆辟位":卿大夫们都离开了原位,
"公降一等而揖之":鲁哀公也从台阶上走下一级,向他们拱手行礼。
# 等:级,这里指台阶的层次。
"君子言之曰:":君子们说评论这件事说:“
"尽饰之道":尽力整肃仪容,
"斯其行者远矣":这样可以畅通无阻啊。”
1. 分段赏析
首段叙事,“阍人为君在,弗内也”一句,以守门人因国君在场而阻拦曾子、子贡的细节,既点明尊卑秩序森严,又为后文“修容”埋下伏笔。当二人“入于其厩而修容”时,“厩”这一马棚空间的选取颇具深意:它既是临时整理仪容的私密场所,又与正式丧礼场所形成空间反差,暗示外在仪态对身份认同的改写作用。“美哉!”作为独立成句的感叹,既是对二人修容结果的赞叹,亦隐含叙事者对社会以貌取人现象的暗讽。后续“子贡先入”与“曾子后入”的递进描写中,守门人态度从机械重复“乡者已告矣”到主动“辟之”,再到卿大夫“皆辟位”、哀公“降等揖之”的连锁反应,通过人物动作的层次变化,揭示仪容庄重对突破身份壁垒的实效性。特别是“辟”字的重复使用,既指空间的避让,更暗含对礼仪典范的敬畏,使行为细节承载礼制内涵。末段“尽饰之道,斯其行者远矣”的议论,将“饰”字从表层仪容修饰提升至礼制实践的高度。“尽”字强调内外兼修的完整性,既包含衣冠整肃的“外饰”,也指向行为举止的“内修”,暗示儒家“文质彬彬”的理想人格。此句以“道”与“行”的呼应,将个案现象抽象为普遍准则,使具体事件升华为礼教哲理,既收束叙事又深化主题,形成由事及理的思辨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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