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越山山下水":群山脚下钱塘江水滚滚,
# 吴山越山:吴山,在浙江杭州城南钱塘江北岸。越山,指浙江绍兴以北钱塘江南岸的山。此指江浙一带的山。
"总是凄凉意":绵延远去的江水仿有说不尽的凄凉。
"江流今古愁":江流满载古今愁绪,
# 江流今古愁:秦观《江城子》:“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山雨兴亡泪":山中的雨犹如为国家的衰亡流的泪。
# 山雨兴亡泪:意谓山中的雨犹如为国家的衰亡流的泪。兴亡:复词偏义,偏指“亡”。
"沙鸥笑人闲未得":江面的沙鸥仿似在嘲笑世人碌碌不得闲。
# 闲未得:即不得闲。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一首元曲小令,属于怀古题材。内容上,作者先描绘钱塘的自然山水,吴山越山山下的江水,以此为切入点,引发怀古之情。“江流今古愁,山雨兴亡泪”,借景抒情,将江水的流淌与历史的忧愁相连,山雨与朝代兴亡的泪水相映衬,深刻地表达了对历史变迁的感慨。最后“沙鸥笑人闲未得”,通过沙鸥的形象,反衬出自己虽心怀历史之感,却无法像沙鸥那样自在闲适,进一步深化了无奈与惆怅的情感。
2. 写作手法
借景抒情:“吴山越山山下水,总是凄凉意。江流今古愁,山雨兴亡泪”,作者借吴山、越山、江水、山雨等景色,将自己对历史兴亡的凄凉、愁苦之情融入其中,情景交融,使情感表达更为深沉。拟人:“沙鸥笑人闲未得”,赋予沙鸥人的“笑”这一动作和情感,仿佛沙鸥在嘲笑世人忙碌于世事而不得清闲,生动形象地表达出作者对自身为世事所累的自嘲,增添了作品的趣味性和感染力。
3. 分段赏析
这首元曲开篇以吴山、越山相对呈现,巧妙点明“山下水”——钱塘江正是全篇的描绘主体,并以“总是凄凉意”定下基调。“总”字涵盖“吴”“越”“山”“水”,暗含无论何时皆如此的意味,为“怀古”主题埋下伏笔。未直接言说“钱塘江水”,而是采用“吴山越山山下水”的回环句式,生动勾勒出钱塘江两岸青山夹峙、山水相依的独特风貌。第三、四句运用工整对仗,分别从江水与山峦的视角,将“凄凉意”尽情铺展。江水奔流不息,属动态之景,作者借此从时间维度抒发“今古愁”;山峦静默伫立,作为历史的见证者,着重体现“兴亡泪”。“雨”字活用为动词,不仅为对仗增添新意,更凸显出兴亡交替的频繁。作者并未具体描述怀古的具体内容,而是以深沉厚重的感慨代之,尽显于钱塘江壮阔山水间的苍茫心境。结尾处,“沙鸥”作为钱塘江上的典型意象,象征着闲适自在与淡泊无争。“沙鸥笑人闲未得”,“闲”字既可与“今古”“兴亡”呼应,揭示世人在历史兴衰的循环中,仍为江山、名利纷争不断;也可与“今古愁”“兴亡泪”对照,流露出作者对自身怀古行为的调侃。从意象角度来看,“沙鸥笑人”也是江面凄凉氛围的延伸。作者复杂的情感,皆凝聚于这一句,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4. 作品点评
此小令借古叹今,将浓烈的兴衰之慨,巧妙寄寓于景致描绘间。岁月流转,王朝兴替,昔日繁华化作云烟,唯山水依旧不改容颜。在亘古长存的自然山水里,沉淀着厚重的历史沧桑,极易触动人心,令人唏嘘不已。尾句“沙鸥笑人闲未得”别出心裁,运用拟人修辞,看似诙谐幽默,实则蕴含深意。沙鸥于天地间自在遨游,尽显悠然之态,反观尘世中人,为名利奔波,深陷纷争,不得闲逸。作者借此暗示,无论世人如何忙碌追逐,最终都将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抹陈迹,引人深思。
# 全曲委婉痛切,感慨良深。任昱鄙弃功名利禄,终身未仕,这首小令可以说是有感而发。
刘占召《元曲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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