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燕京马哈马拉尹镇阳":监燕京马哈马拉担任镇阳地方长官,
"扬从道尹晋":扬从道担任晋地长官,
"霍邑邢叔亨":霍邑人邢叔亨,
"簿乡张时敏":乡簿张时敏,
"仙尉襄陵陈德新":襄陵主簿陈德新,
"儒学论忻州王秉钧":忻州儒学论官王秉钧,
"共祀岱岳庙":共同前往岱岳庙祭祀。
"叔亨走笔书木兰花慢数篇":邢叔亨挥笔写下数篇《木兰花慢》,
"音韵铿锵":音韵铿锵有力,
"意象豪宕":意象豪迈奔放,
"刺军政之得失":直言批评军政事务的得失,
"滔滔缕缕":文思如滔滔流水,
"若大河之出昆仑":似昆仑山下奔涌的大河,
"恒星之丽碧虚":如星辰闪耀于碧空,
"水镜之析埃漠":像明镜照彻尘埃,
"令人心怀洒然":读来令人胸怀畅快,
"愈吮而味加":越品味越觉韵味深长,
"铭心而口口":铭刻在心且深入骨髓,
"可见口平蓄之有余也":可见其深厚的积累之充裕。
"下缺一上蒲东东岳":下方缺了一个字,蒲县东部的东岳庙,
"山头陡起神宫":突兀地矗立在山头之上。
"有松柏参天":只见松柏高耸入云,
"杏桃张锦":杏花桃花如锦绣铺展,
"遍地春风":处处洋溢着春风的气息。
"年年今朝此日":每年的今日此时,
"王孙仕女骤骄骢":贵族子弟与仕女们骑着骏马纷至沓来。
"十载妖兵乱国":十年来战乱频仍,叛军扰乱国家,
"一时豪杰潜踪":一时间豪杰之士纷纷隐踪避世。
"我为狂客气盈胸":我身为狂放不羁的文人,胸中激荡着不平之气,
"起坐听晨钟":起身坐听清晨的钟声。
"喜夜雨如酥":欣喜于夜雨柔滑如酥,
"晓晴似拭":清晨天晴仿佛被擦拭一新,
"香火扬空":庙中香火袅袅飘向天空。
"眼下太平可幸":幸而眼下迎来太平景象,
"官军分散息兵戎":官军分散各地,战火得以平息。
"剑戟变为家器":愿兵器熔铸为农具,
"四民乐业无穷":士农工商各安其业,尽享无穷的太平之乐。
元代诗人
邢叔亨(生卒年不详),字思廉,号“玉笥生”,汉族,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元代诗人。著有《木阑花慢》系列九首。
1. 分段赏析
序文先点明监燕京马哈马拉、扬从道等多元身份的官员共祀岱岳庙的社交场景,既以“共祀岱岳”暗合儒家礼法传统,又为词作“刺军政之得失”的现实批判赋予伦理正当性;继而以“走笔”凸显创作即兴酣畅,用“音韵铿锵,意象豪宕”概括艺术风格,借“大河出昆仑”“水镜析埃漠”等喻词,强调其批判如大河奔涌般气势宏大、如明镜照尘般清醒透彻,序文本身即具文学评论的犀利与洞见。正文起笔虽有文字脱漏,仍以“蒲东东岳”“山头陡起神宫”的仰视角,勾勒神庙依山巍峨之势,“神宫”既指物理建筑,亦象征天命权威;“松柏参天,杏桃张锦,遍地春风”以苍松翠柏的刚健与杏桃繁花的绚烂交织,构建刚柔并济的视觉图景,松柏象征礼制传统与士人节操,杏桃春风暗喻太平生机与政治教化;“年年今朝此日,王孙仕女骤骄骢”复现年年春日庙会的世俗盛景,马蹄喧嚣中见社会秩序恢复,却以“十载妖兵乱国,一时豪杰潜踪”急转直下,用“十载”极言战乱之长,“妖兵”含道德批判,“豪杰潜踪”见士人隐退之无奈,今昔对比中凸显战乱之痛与对军政腐败的谴责。“我为狂客气盈胸。起坐听晨钟”推出“狂客”形象,既显金元文人疏狂气质,又含孤愤之情,“气盈胸”喷薄而出的政治激情,与“起坐听晨钟”的动态细节相呼应,晨钟既是庙中实景,亦成警醒时世的理性象征;“喜夜雨如酥,晓晴似拭,香火扬空”以杜甫“润物细无声”之意写夜雨滋养,以雨后初晴喻政治清明,香火扬空则暗合民意上达天听,多重感官描写渲染承平气象,与词人内心激情形成内外共振;“眼下太平可幸,官军分散息兵戎”直言对当前军政平息战乱的肯定,“可幸”亦含劫后警示,“剑戟变为家器,四民乐业无穷”以兵器转生产工具的具象,象征战争终结,以士农工商各安其业收束,既绘儒家理想图景,亦寓对现实太平的期许与警诫。全词以祭祀为引,熔写景、叙事、抒情、议论于一炉,结构上从空间到时间、从自然到人事再到政治理想层层递进,风格上以豪宕笔触突破祠庙词颂圣窠臼,将山水兴象与军政批判结合。思想上通过“战乱—承平”对比,既肯定军政积极意义,亦反思历史教训,以“狂客气盈”的自我定位,彰显元代士人以词经世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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