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留楚调":请您留下楚地的曲调,
"听我吟燕歌":来听听我吟唱的燕歌。
"家在辽水头":我家住在辽水的源头,
# 水:一作东。
"边风意气多":边疆的风气豪迈意气多。
"出身为汉将":我投身军旅成为汉家将领,
"正值戎未和":正赶上边疆战事未平和。
"雪中凌天山":在大雪中跨越天山,
"冰上渡交河":在坚冰上渡过交河。
"大小百余战":大大小小经历了一百多场战斗,
"封侯竟蹉跎":可封侯之事却毫无着落。
"归来灞陵下":回到灞陵之下,
"故旧无相过":旧日故交都不来探望我。
"雄剑委尘匣":锋利的宝剑被弃置在布满灰尘的剑匣中,
"空门垂雀罗":家门冷落,只有雀鸟在罗网上飞来飞去。
# 垂:一作惟。
"玉簪还赵女":我把玉簪归还给了家中的妻子,
# 女:一作姝。
"宝瑟付齐娥":把宝瑟交付给了家中的歌女。
# 宝瑟:一作瑶琴。
"昔日不为乐":昔日在战场上没有及时行乐,
"时哉今奈何":如今时过境迁,又能怎么办呢。
1. 分段赏析
“请君留楚调,听我吟燕歌。家在辽水头,边风意气多”,开篇诗人请人停下楚调,来聆听自己的燕歌,点明诗歌主题。接着介绍自己家乡在辽水源头,那里边疆风气豪迈,意气风发,为后文写从军征战做铺垫,也暗示了诗人的豪迈气概与边塞情怀。“出身为汉将,正值戎未和。雪中凌天山,冰上渡交河”,诗人自述投身行伍成为将领,正赶上边疆战事未休。“雪中凌天山,冰上渡交河”生动描绘出征战的艰难环境,在大雪覆盖的天山中跋涉,在结冰的交河上渡河,突出战争的艰苦与危险,展现了诗人征战的英勇无畏。“大小百馀战,封侯竟蹉跎。归来灞陵下,故旧无相过”,诗人历经大小百余战,却未能实现封侯的愿望,“蹉跎”一词尽显无奈与失落。归来后居住在灞陵之下,故旧都不再来探望,通过前后境遇的对比,深刻体现出世态炎凉。“雄剑委尘匣,空门垂雀罗。玉簪还赵女,宝瑟付齐娥”,闲置的宝剑布满灰尘,家门冷落只有雀鸟罗网,诗人归还玉簪、交付宝瑟,这些细节描写进一步渲染出诗人归来后的落寞与凄凉,暗示其生活的孤寂与壮志难酬的悲哀。“昔日不为乐,时哉今奈何”,诗人感慨昔日在战场上未能及时行乐,如今时过境迁,却也无可奈何,将内心的悔恨、失落与对现实的无奈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为全诗情感的抒发画上沉重的句号。
# 刘云:可感(“空门”句下)。
明高棅《唐诗品汇》
# 仲言云:温雅有致,仿佛建安。
明唐汝询《汇编唐诗十集》
# 唐陈彝曰:首二句乐府都以此意发端,结有含蓄。唐孟庄曰:勇猛在“雪中”“冰上”四字。“大小”四语化用李广事妙。
明周珽《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 二篇一意,透达世情,悲惋无限。
明邢昉《唐风定》
# 艰辛可想(“雪中”句下)。失意可想(“雄剑”句下)。
清王士禛《唐贤三昧集笺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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