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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āng

朝代:清作者:谈迁浏览量:3
jiāng
hài
làng
xiàn
dōng
n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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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àng
fān
yǒu
jiù
cán
​​jí​​
kōng
wén
duō
kāng
kǎ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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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én
hān
lóng
ti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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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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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è
shū
shēng
bié
jiù
ān
wén
dào
céng
zhù
yīn
jiā
wèi
yǒu
huáng
gān

译文

长江以它惊人的巨浪隔断了南北大地,明福王降清,实有惭愧。南明虽有恢复中原的志士,而福王和权臣荒淫于酒色,终致灭亡。经过浩劫之后空余金山上的慈受塔,镇江遭劫后人们流离失所。听说拓跋焘曾在镇江驻扎兵马,清军南侵也不是为了贪求黄柑的美味?

逐句剖析

"大江骇浪限东南":长江以它惊人的巨浪隔断了南北大地,

# 限:隔断。,骇浪:惊人的巨浪。

"当日降帆有旧惭":明福王降清,实有惭愧。

# 当日降帆有旧惭:系咏吴王孙皓降一事,孙皓降晋,受封为归命侯,实有惭愧。而明福王降清,如出一辙。降帆:犹“降幡”、“降旗”。

"击揖空闻多慷慨":南明虽有恢复中原的志士,

# 击揖:语出《晋书·祖邀传》:“仍将本流徙都曲百余家渡江,中流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后以之形容志节慷慨。

"投戈毕竟为沉酣":而福王和权臣荒淫于酒色,终致灭亡。

# 投戈:放下武器。据《旧唐书·李光颜传》:“光颜跃马入贼营大呼,贼众万余人,皆解甲投戈请命。”沉酣:沉湎于酒色。

"龙天浩劫余弧塔":经过浩劫之后空余金山上的慈受塔,

# 弧塔:镇江金山上的慈受塔。,龙天:佛家语,八部中之龙众与天众,即天龙八部,为守护佛法的八种异类,如天龙、夜叉、摩喉罗迦等八种。

"海岳书生别旧庵":镇江遭劫后人们流离失所。

# 海岳:即米芾,字元章,别号海岳外史,他寓居镇江时,曾在城东结海岳庵。

"闻道佛狸曾驻马":听说拓跋焘曾在镇江驻扎兵马,

# 驻马:驻扎兵马。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450年),魏太武帝拓跋焘进攻刘宋,曾迫兵至镇江,在瓜步山上建行富。,佛狸:南北朝魏太武帝拓跋焘的小名。

"岂因佳味有黄柑":清军南侵也不是为了贪求黄柑的美味?

# 岂因佳味有黄柑:言敌人南侵,不是为了贪求黄柑的美味。黄柑,果名,橘之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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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渡江》是清代谈迁所作的一首七言律诗。诗中首联描绘出长江依旧以汹涌骇浪划分东南地域的壮阔景象,却暗喻南明王朝已然覆灭的历史巨变;颔联通过“击楫慷慨”与“投戈沉酣”的对比,既赞颂了抗清志士的豪情壮志,又痛陈了统治者贪图享乐终致败亡的深层教训;颈联借荒凉古塔与离散书生的意象,勾勒出清军南下后山河破碎、民生凋敝的苍凉图景;尾联巧用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佛狸)南侵典故,以反问语气揭示清军南下的真正野心绝非贪恋黄柑美味,而是旨在彻底灭亡南明政权。全诗熔铸史事典故入诗,在散偶交错的句式中迸发出沉郁悲壮的情感力量,较之借景抒情的含蓄手法,更显激昂慷慨的亡国之痛与苍凉悲怆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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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此诗作于明弘光元年(1645年)清军攻陷南京、南明弘光政权覆灭后,诗人北行途经京口(今江苏镇江)时,触景生情,借当地历史旧事凭吊南明覆亡,抒发深沉的兴亡之叹与哀伤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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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一首七言律诗,也是一首咏史怀古诗。诗歌描绘了长江惊涛拍岸的壮阔景象,通过追忆历史上的降帆投戈、佛狸驻马等典故,表达了诗人对朝代更迭的感慨和对文人气节的思考,流露出深沉的历史沧桑感。

2. 写作手法

用典:“龙天浩劫余弧塔,海岳书生别旧庵”句巧用米芾典故,米芾是宋代著名书画家,曾定居镇江海岳庵,以痴迷书画、爱石成癖著称,其居所“海岳庵”代表文人雅士的精神家园。作者在诗中把镇江遭劫后文人离散的情景比作米芾别离“海岳庵”,原意指文人安身立命的精神居所,诗中转化为战乱中文人被迫离开文化家园的悲凉现实。通过这个典故,诗人既点明了镇江的历史文化底蕴,又以米芾与海岳庵的关系,象征着战乱对文人精神世界的摧毁,表达了对文化传承断裂的痛惜和对战乱破坏的深刻控诉。

3. 分段赏析

首联“大江骇浪限东南”开篇即以雄浑笔触勾勒出长江天堑的地理屏障,奔涌的骇浪自西向东奔腾,如巨龙般横亘东南大地,既是自然壮伟景观的展现,更是历史中“天限南北”的战略要冲。“当日降帆有旧惭”笔锋陡转,诗人立于船头眺望浩荡江流,眼前仿佛浮现南明王朝覆灭的耻辱场景:本该凭借长江天堑据险固守的南明政权,却因统治者的昏庸无能(如马士英轻蔑断言“长江天堑,敌不足虑”,福王沉溺酒色),最终在清军铁骑前降帆投降。“旧惭”二字如重锤击心,将诗人渡江时触景生情的悲怆与对前朝覆亡的痛彻反思交织,江浪的汹涌恰似胸中翻涌的家国遗恨,情景交融间奠定全诗沉郁基调。颔联“击楫空闻多慷慨”借东晋祖逖北伐渡江时“击楫中流”的典故,暗指南明虽不乏如史可法般矢志抗清的志士,他们击桨立誓收复河山的豪情壮志响彻江天;“投戈毕竟为沉酣”却笔锋冷峻,“投戈”既呼应首联“降帆”,又化用唐代李光颜拒敌的典故反衬,南明君臣却在“饮醉酒,选淑女”的奢靡中沉醉不醒(此处暗合清初文人嘲讽福王荒淫的记载)。两句形成强烈反差:一边是慷慨激昂的抗争呐喊,一边是纸醉金迷的投降结局,揭示了王朝覆灭的根本缘由,将历史教训融入对现实的沉痛反思。颈联“龙天浩劫余弧塔”转向渡江途中所见的镇江实景:曾经香火鼎盛的古刹佛塔,在清军南下中沦为残垣断壁,唯余孤塔耸峙,见证着这场天地同悲的浩劫;“海岳书生别旧庵”则借宋代书画大家米芾(号海岳外史)的典故暗喻,这位曾寄居镇江的文人雅士,如今也与旧日精舍诀别,实则隐喻战乱中百姓流离失所、士人颠沛流离的普遍苦难。诗人行经此地,目睹江山易主后人事全非的萧索,胸中翻涌着“十月雨丝风片里,浓春烟景似残秋”般的故国之悲,物是人非的苍凉扑面而来。尾联“闻道佛狸曾驻马”突发奇想,引南北朝时期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小名佛狸)南征的典故:当年他率军饮马长江,尚且因尚书李孝伯索要黄柑的插曲引发“贪求佳味”的联想;“岂因佳味有黄柑”却陡然转折,清军铁骑长驱直入绝非贪图江南的黄柑美味,而是要将南明政权彻底剿灭!谈迁作为治史大家,熟知这段史实(《南史·张畅传》载魏军索柑之事),通过两场南侵动机的对比,更显清军之残酷决绝。诗人以史为鉴,在追思前朝覆辙中,将个人亡国之痛升华为对历史规律的反问,悲怆之情愈发深沉炽烈。

4. 作品点评

谈迁此七律,句式散句偶句结合,借史事典故传递深沉亡国之痛,相较托物寄情的景物渲染,更显激越悲壮、苍凉沉郁。正合皎然“用律不滞,由深于声对;用事不直,由深于义类”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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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价

# 当写于晚年,其时生活十分艰苦,但他不改初衷,恪守民族气节,矢志不渝,同时诗中还表达了他的乐观与诙谐。

不详临沂大学副教授张国伟《中国诗歌发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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