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气苍黄棘叶红":战场上阴森的鬼气与枯黄的棘叶交织成暗红一片,
"昔时人血此时风":昔日战士的鲜血,如今化作呼啸而过的寒风。
"相怜极目无疆地":极目远眺,这片无垠的土地上只剩无尽悲怆,
"曾落将军一阵中":这一切都曾是一场战役中将军剑下的牺牲品。
唐末五代前蜀诗僧、画家
贯休(832~912),唐末五代前蜀诗僧、画家。俗姓姜,字德隐,号禅月大师,婺州兰溪(今属浙江)人。唐天复间入蜀,蜀主王建称他“禅月大师”。贯休与陈陶、方干、李频等众多诗人交往唱酬,多奇思奇句,部分作品能反映社会现实。善画水墨罗汉及释迦弟子诸像,笔法坚劲,形象夸张,世称“梵相”,存世《十六罗汉图》传为其作。兼善草书,号曰“姜体”,时人比之为阎立本、怀素。著有《禅月集》。
1. 分段赏析
“鬼气苍黄棘叶红”以阴森诡谲的意象开篇,渲染战场的肃杀氛围。“鬼气”暗指亡魂游荡的凄厉,“苍黄”既形容棘叶枯黄暗淡,又隐喻血腥浸染后的土地色泽;“棘叶红”则直指血迹斑驳,将自然景物与战争创伤融为一体。诗人以“鬼气”与“棘叶红”的视觉冲击,瞬间将读者拉入历史惨剧的现场,奠定全诗悲怆基调。“昔时人血此时风”通过时空交错的笔法,强化战争的永恒残酷。“人血”与“风”形成虚实对照:昔日战士的鲜血已消散于无形,却化为今日呼啸的寒风,暗示历史伤痕的不可磨灭。动词“化”的隐现(虽未明写,但“此时风”暗含转化)赋予血腥记忆以流动感,凸显战争对生命的践踏与对自然的侵蚀。“相怜极目无疆地”视角从具体场景转向辽阔空间,“无疆地”既指战场范围之广,亦暗喻战争影响的深远。“相怜”表面是诗人对土地的悲悯,实则暗含对亡魂的共情。此句以“极目”的动作延展画面,将个体的惨痛升华为对人类命运的哀叹,体现贯休作为诗僧的慈悲心怀。“曾落将军一阵中”点明悲剧根源,直指权力者的冷酷无情。“将军一阵”以举重若轻的笔法,将万千生命消亡归结为一次战役的决策,批判统治者对战争的轻率与对生命的漠视。全诗至此戛然而止,留下历史反思的余韵,呼应唐末藩镇割据背景下对战争本质的深刻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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