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散曲家
冯子振(1253?~1314?),元代散曲家。字海粟,号瀛州客、怪怪道人,祖籍攸州(今湖南攸县)。大德进士,曾任集贤待制、承事郎等职。晚年归乡著述,世称其“博洽经史,于书无所不记”。其所作散曲小令,或写个人闲适生活,或叹世、羡仙,或即景生情、抒怀写志,或登临感兴、吊古伤时。其散曲风格豪放,辞采壮丽。贯云石在《阳春白雪序》中评其散曲风格为“豪辣灏烂,不断古今”。冯子振的散曲,所用曲牌较为单一,但是创作内容丰富。著有《海粟集》。
1.
都门花月蹉跎住,恰做了白发伧父。起首的这两句,定下了全曲的基调。京城是繁华风流的象征,都门花月,无疑在诗人生活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然而,曲中却以蹉跎二字作为花月的同位语,蹉跎造就了诗人的白发,使他这个南方人恰做了北方的老蛮子。诗人有意突出了白发伧父与都门花月的不调和,是自嘲,更是一种深深的自责。三、四两句,是都门感旧的掠影之一。这里的曲榭回廊同天街绝缘,可见是狭斜即青楼内的建筑。酒微醒而忘却,说明沉湎之深。借用韩愈诗句入曲,既以天街照应都门,又隐现了天街酥雨所当的早春时令。在青楼中醉酒度日,既忘却了身处的空间,又忘却了时光的流逝,这就为花月蹉跎作了形象的注脚。幺篇的前两句,是感旧的掠影之二。从红被这种香艳的表征来看,这一切仍发生在妓院之内。夜宿平康,红被留温,却被晨钟唤起,不得不急匆匆上马入朝承应公事:这颇使人想起李商隐《无题》诗中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的句子。放不下利禄功名,遂不能充分享受花月之温馨;但在功名事业上又不能深惬己愿,平步青云,不过是又逐马蹄声去:这种矛盾的处境,成了花月蹉跎诠释的又一补充。末尾两句,才真正属于感旧的感想。诗人悔恨自己没有在京城题下很多诗歌,因而未能将自己的愁情充分表达出来。这其实是说自己在花月蹉跎的生活中,一直没有机会为内心的思想感情定位。亭影、楼心的飘忆与愁城惨处的断评,表现着一种既留恋又追悔的复杂心情。生活中常有这种情景:明明是诚意的忏悔,但在忏悔的内容中又不自禁地流露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向慕。该曲中多为闪现的意象,自嘲自责而又陶然于前尘旧影之中,也属于这样的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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