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斑斑成锦纹":竹席上斑斑痕迹如锦绣花纹,
"昔年遗恨至今存":当年的遗恨至今仍深深留存。
"分明知是湘妃泣":明明知道这是湘妃痛哭的泪痕,
"何忍将身卧泪痕":又怎忍心将身躯躺卧在这泪痕之上。
晚唐杰出诗人
杜牧(803~852?),唐代文学家。字牧之,号樊川居士,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因晚年居长安南樊川别墅,故后又称“杜樊川”。大和进士,官终中书舍人。杜牧的诗文,多指陈讽谕时政。其诗在晚唐成就颇高,后人称杜甫为“老杜”,称杜牧为“小杜”,又与李商隐并称“小李杜”。诗作风格独特,既风华流美而又俊爽疏朗,气势豪宕而又情致婉约。文以《阿房宫赋》最为著名。代表作品有《清明》《山行》《题乌江亭》《泊秦淮》等。著有《樊川文集》。
1. 分段赏析
“血染斑斑成锦纹”,首句描绘斑竹筒簟上的斑纹,以“血染斑斑”形容竹席上的褐色斑点,看似触目惊心,却笔锋一转,将其比作“锦纹”,赋予斑纹如锦绣般的美感。这里既写实——斑竹的自然纹路确实如同细密的花纹,又暗合“湘妃泣竹”的传说:相传舜帝崩于苍梧,其妻娥皇、女英痛哭,泪水染竹成斑,“血染”二字隐隐透出传说中的悲痛底色,而“锦纹”则以美的意象冲淡了哀伤的沉重,形成视觉与情感的冲击。“昔年遗恨至今存”,由竹席斑纹转向对传说情感的追溯。“昔年遗恨”直接点出湘妃故事的核心——舜帝早逝、二妃永别的遗憾,这一跨越千年的悲情仿佛凝固在斑竹的纹路中,至今未曾消散。诗人以“至今存”将历史传说与眼前竹席勾连,使静态的竹席成为承载千年愁绪的载体,看似写物,实则抒情,让读者感受到传说中悲恨的深沉与绵长。“分明知是湘妃泣,何忍将身卧泪痕”,后两句直抒胸臆,以直白的语言表达内心的触动。诗人明知竹席上的斑纹是湘妃泪水所化,“分明知”三字强化了认知的确定性,而“何忍”的反问则陡然转折,将情感推向高潮:既然知道这是饱含悲痛的泪痕,又怎能忍心将身体躺卧其上?这一追问并非真的质疑行为本身,而是通过拟人化的“泪痕”,将斑竹人格化为承载伤痛的生命体,诗人的不忍,实则是对传说中悲剧的深切共情,也是对人间离别、遗憾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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