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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代:唐作者:李商隐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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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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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ǎo
mè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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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ě
wèi
yáng

译文

稻粱已足够养活你那些小鸡,你还在斗鸡场妒敌自鸣得意。可要五更司晨唱晓叫人早起,不辞风雪为召唤朝阳而喔啼。

逐句剖析

"稻粱犹足活诸雏":稻粱已足够养活你那些小鸡,

# 雏:小鸡。,稻粱:指鸡饲料。

"妒敌专场好自娱":你还在斗鸡场妒敌自鸣得意。

# 妒敌专场:指斗鸡彼此敌视,都想斗倒对方,独占全场。

"可要五更惊晓梦":可要五更司晨唱晓叫人早起,

# 晓梦:指清晨时的美梦。,可要:岂要,岂愿。

"不辞风雪为阳乌":不辞风雪为召唤朝阳而喔啼。

# 阳乌:传说太阳中有三足鸟,比喻君王。,辞: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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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赋得鸡》是唐代李商隐所作七言绝句,以咏鸡为表,讽喻藩镇割据为里。前两句“稻粱犹足活诸雏,妒敌专场好自娱”暗刺节度使世袭之弊:藩镇借势荫庇子孙(“活诸雏”),却为争权夺利彼此倾轧(“妒敌专场”),将割据势力私相授受的丑态喻为斗鸡争胜的荒诞游戏。后两句“可要五更惊晓梦,不辞风雪为阳乌”笔锋陡转,揭穿其虚伪本质——雄鸡本心抗拒风雪司晨(象征效忠朝廷),却佯装“为阳乌”(侍奉太阳,即尊奉皇权),犀利揭露藩镇假意归顺、实则割据自雄的政治谎言。全诗以“鸡”贯通喻体,从世袭荫蔽、内斗贪婪到伪饰忠顺,层层剥开晚唐藩镇势力的病灶,其讽刺之精准,既承汉乐府比兴传统,又以“惊晓梦”“为阳乌”等矛盾意象凸显批判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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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晚唐杰出诗人

李商隐(811?~858?),唐代诗人。字义山,号玉谿生、樊南生。祖籍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生于河南荥阳。开成进士,曾任县尉、秘书郎和东川节度使判官等职。因受牛李党争影响,遭排挤而潦倒终身。李商隐擅长律、绝,富于文采,构思精密,情致婉曲,具有独特风格。然因用典太多,或致诗旨隐晦。其与杜牧并称“小李杜”,又与温庭筠并称“温李”。李商隐亦工四六文,所作以书启奏札为多,与温庭筠、段成式齐名,因三人皆排行十六,时称“三十六体”。代表作品有《贾生》《隋宫》《无题》《锦瑟》等。有《李义山诗集》,后人辑有《樊南文集》《樊南文集补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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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唐武宗会昌三年(843)秋,朝廷诏令诸镇合兵征讨昭义节度使刘稹。然诸道节度使多为拥兵自重的割据势力,彼此猜忌掣肘,对平叛诏令阳奉阴违——如魏博镇何弘敬屡以“粮秣未集”拖延出兵,甚至暗为刘稹申辩开脱。李商隐冷眼观此乱局,遂借《赋得鸡》一诗以禽喻人,剖露晚唐藩镇痼疾:诗中“妒敌专场”讥其内斗贪婪,“不辞风雪为阳乌”讽其假尊王命、实图自保的虚伪,锋芒直指何弘敬之流“伪勤王而真割据”的政治伪态。此诗实为会昌削藩困局下,诗人以诗史之笔刺穿藩镇“忠君”画皮的锐利投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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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一首七言绝句诗,也是一首借物讽政的政治讽刺诗。全诗以“斗鸡”为喻,揭露晚唐藩镇割据势力的贪婪虚伪:首句“稻粱犹足活诸雏”暗讽藩镇坐拥世袭特权仍争权夺利,次句“妒敌专场好自娱”直刺其内斗成性的丑态;后两句“可要五更惊晓梦,不辞风雪为阳乌”以反诘揭穿藩镇假借忠君之名(“为阳乌”)行割据之实,辛辣批判其“勤王”旗号下的自私野心。诗中“稻粱”“风雪”喻指利益与危局,“惊晓梦”影射藩镇扰民乱政,通篇以冷峻反讽的笔法,将晚唐军阀比作争食好斗、欺世盗名的恶鸡,既揭露了“冠冕堂皇的堕落”政治生态,亦寄托了诗人对国家统一的深切忧思。此诗凝练如匕首,直刺中晚唐分裂顽疾。

2. 写作手法

对比:“稻粱足活”与“妒敌专场”形成强烈反差,前者强调物质充裕,后者凸显权力倾轧,直指藩镇贪欲无度的本质。用典:典故化用:首句暗引《战国策》“连鸡不能俱栖”典故,将诸侯割据比作缚鸡互牵,无法统一,深化历史批判维度。

3. 分段赏析

前两句“稻粱犹足活诸雏”表层意象:以鸡觅食稻谷养活幼雏的日常场景起笔,展现动物生存本能。深层隐喻:影射晚唐官僚体系——权臣藩镇争夺“稻粱”(利益俸禄),只顾供养私党(“诸雏”),却无视天下苍生,揭露统治集团贪鄙短视的本质。“妒敌专场好自娱”矛盾刻画:“妒敌”写鸡群内斗争食的凶狠,“自娱”反讽其以争斗为乐的扭曲心态。历史映射:直刺晚唐藩镇割据、宦官党争的乱象——各方势力为私利互相倾轧(“专场”),将朝堂变为血腥竞技场,却自诩“忠君”以掩贪婪。后两句“可要五更惊晓梦”悖论设问:鸡本应司晨报晓,却反问“可要”(岂愿)惊扰他人清梦,暗指权臣表面恪尽职守(如藩镇假意效忠),实则祸乱朝纲。符号解构:拆解“鸡鸣勤勉”的传统寓意,揭露官僚集团“尽职”表象下的破坏性(如藩镇扰民、党争误国)。不辞风雪为阳乌”反讽升华:“阳乌”(太阳)喻指君王,鸡自诩不惧风雪为太阳效力,实则是谄媚逢迎、欺世盗名。时代批判:直指晚唐官员以“忠君”为名行割据之实(如藩镇借勤王之名扩张势力),将个人野心粉饰为社稷大义,深化全诗讽刺力度。

4. 作品点评

此诗以禽喻人的隐喻系统构建政治讽喻,直指晚唐藩镇割据的核心症结。诗人借《战国策》“连鸡”典故生发,以“稻粱足活诸雏”暗刺节度使世袭特权下荫及子孙的既得利益体系,而“妒敌专场”则犀利挑破其私利驱动下的内耗本质——即便坐拥厚禄仍如斗鸡般嗜权争胜。后联“可要五更惊晓梦”以反诘修辞撕毁藩镇“忠君”假面,揭示其抗拒效忠中央(“为阳乌”象征尊奉皇权)的真实心理,直击会昌三年(843)讨伐刘稹时诸镇阳奉阴违的史实(如魏博何弘敬“粮运未集”拖延出兵)。全诗虽因“鸡—藩镇”的隐喻稍显直白而被纪昀诟病“比附有痕”,却因对割据势力贪婪性、分裂性、虚伪性的三重本质揭露,展现出匕首般的批判锋芒。其价值不仅在于历史现场感(直指会昌削藩困局),更在于以诗性智慧深化了中晚唐士人对中央集权的集体焦虑,使二十八字成为透视晚唐军政困局的棱镜,彰显李商隐超越个人际遇、关切国族命运的思想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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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价

# 此叹禀性之不可移也。“可要”,犹言岂要如此。

清姚培谦《李义山诗集笺注》

# 此亦感慨从事之作也。托之于鸡者,鸡有五德,自可擅场,徒为哺雏,恋人粱稻,犹己之为贫而从事也。然而辛苦五更,不辞风雪者,空为天上之阳乌耳,岂非如己之入幕,徒供在位者之驱策哉!

清冯浩《重订李义山诗集笺注》

# 刺藩镇利传子孙,故妒敌专权,而无勤劳王室之志。

清朱鹤龄《玉溪生诗集笺注》

# 此纯是寓意之作,然未免比附有痕,嫌于粘皮带骨矣。凡咏物托意须浑融自然,言外得之;比附有痕,所最忌也。

清纪昀《玉溪生诗说》

# 冯说殊妙。“勿为子孙之谋,欲存辅车之势”,卫公先见,足为此诗确证。结言恐惊梦稳,岂真禀承王命哉,不过冀朝廷不夺我兵权耳!

近代张采田《玉溪生年谱会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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