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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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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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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

唐代现实主义诗人，“诗圣”

杜甫（712～770），唐代诗人。字子美，祖籍襄阳（今湖北襄阳），生于巩县（今河南巩义）。因居长安时期，曾一度住在城南少陵附近，自号少陵野老；肃宗至德间，曾任左拾遗；在成都时被荐为节度参谋、检校工部员外郎。世称杜少陵、杜拾遗、杜工部。一生坎坷，仕途不顺，经历安史之乱，见证了唐朝由盛转衰。杜甫与李白并称为“李杜”（“大李杜”），被后人誉为“诗圣”，是中国古典诗歌成就的集大成者，其诗被称为“诗史”。杜甫的诗作包含了大量的时事政治诗，或陈述政见，或揭发统治者的荒淫残暴，或寓言讽兴，或对穷苦人民表示同情关怀。他善于运用各种诗歌形式，尤长于律诗，风格多样，以沉郁为主；语言精练，具有高度的表达能力。杜甫继承和发展了《诗经》以来注重反映社会现实的文学传统，成为中国古代诗歌艺术发展的又一高峰。代表作品有《兵车行》《春望》《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秋兴八首》等。著有《杜工部集》。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一组写出游的七言律诗，这组诗篇以游记式的笔触展开，在生动描绘自然景致与人文情怀的同时，充分展现了诗人驾驭联章组诗的精湛技艺。其突破性的“以文为诗”创作手法，将散文的叙事性与诗歌的抒情性完美融合，开创了全新的艺术表现形式。

2. 写作手法

拟人：“问讯东桥竹”将竹人格化，赋予其对话功能，体现诗人与自然的亲密关系。用典：“问讯东桥竹”暗中翻用了东晋名士王徽之看竹的典故。《晋书·王徽之传》说：吴中某士大夫家有丛好竹，王徽之闻知便坐轿前往，在竹下讽啸良久。尽管主人洒扫请他坐谈。他却旁若无人，只顾凝神赏竹。直待他兴尽将去，主人闭门强请，宾主方尽欢而散。故事流传很广，从中可见魏晋名士风度，故而诗人屡屡抓用。如王维诗云：“看竹何须问主人’。现在杜甫暗用此典，自使诗涵雅趣。借代：“樽开近故林”以酒樽代指宴饮场景，以酒杯（樽）代酒席与置酒之所。意思是说，何将军此番设宴款待宾客之处仍在初游之地。主人依旧那么殷勤好客，遂令诗人有雨中对酒，情怀如昔之感。对仗：“云薄翠微寺，天清皇子陂”，翠微寺之“翠”与皇子陂之“皇”（黄）系借对法，又使二句显得工稳，构成潜藏的色相对比，暗合中国传统“青黄相接”的审美范式。

3. 分段赏析

第一首作为组诗总起，前两联交代重游缘由，后两联描绘眼前春景。去年夏日同游时犹见“绿垂风折笋”（《陪郑广文游何将军山林十首》），今春重访只见新竹成林，故开篇即问“东桥竹”。此处“东桥”即前诗“第五桥”，乃通往何氏山林必经之路。“问讯”不询人而问竹，既用拟人手法，又暗引王徽之赏竹典故。《晋书》载王徽之闻吴中佳竹即往观瞻，对竹啸咏竟忘主客之礼，此般魏晋风度屡为后人称引。王维“看竹何须问主人”即化用此典，杜甫此处暗用更添雅致，清人杨伦赞曰：“问竹便韵。”次句言何将军来信相邀，三四句转述信意：将军急切相邀（“倒衣”状其匆忙），称己园可为杜甫高卧之所（“高枕”指杜甫，“吾庐”为何氏谦称）。颈联倒装写春景：莺追蝶致落英缤纷，獭捕鱼使溪水喧腾，生机盎然中见诗人欢欣。尾联“重来”点题，将何园比作“休沐地”“野人居”，既显山林雅趣，又暗讽当时权贵（如杨氏兄妹、安禄山）奢靡营宅之风。第二首写初到情景。首联“樽”代宴席，言酒宴仍设旧地，雨中对酌恍如去夏；“沙崩”句忆去夏纳凉榻犹在。颔联写园犬似识故人而吠，惊起护雏乌鸦，处处呼应前游。颈联转写雨霁远景：翠微寺云迫，皇子陂天清，笔力雄健中见借对之妙（“翠”对“皇”）。尾联承“野兴”（《送严侍郎到绵州同登杜使君江楼宴》），忆前次见东邻“碾涡深没马，藤蔓曲藏蛇”之幽致，曾动买屋隐居之念，今复穿东篱寻幽。前人赞其“语语重过”，然更可贵者在于将重游之喜、林居之趣、春山阴晴，举重若轻地融于即景行吟。第三首补前游未述之景。“平台”点地，“春风”纪时，写斜倚石栏、桐叶题诗之雅趣。翡翠鸣竿、蜻蜓立钓的静景，正见“向来幽兴极”（第二首）。清人李子德评：“写鱼鸟相亲之乐，正见幽兴所钟。”尾联“幽兴极谙”呼应前文，“来往无期”则流露长游之愿，反衬林泉之胜。第四首状主人野趣。首联“怪”字设疑：将军何故懒于朝参？答以“野趣长”解之。颔联“金锁甲弃雨”“绿沉枪卧苔”的意象，具象化展现“将军不好武”（前组诗句）之态。颈联写其手移蒲柳、自足稻粱的淡泊。尾联化用陶潜“北窗高卧”典，赞其有陶渊明风度，白昼即可神游太古。第五首为组诗收束，抒临别怅惘。前四句羡林泉之美：将军殷勤留客，恨不能“判年”长住。然诗人时待制集贤院，官职未定，年逾不惑，对景自伤。后四句慨仕途多艰：欲“沾禄”买田终老，却忧“青冥契阔”难遂。明人王嗣奭言杜甫“经济志与山林兴并重”，此联正见其矛盾。尾联“把酒茫然”与首篇“雨中置酒”呼应，清人张溍评其“每二句一折”道尽复杂心绪，使读者亦随诗人怅别何园。

4. 作品点评

明代文坛领袖王世贞曾盛赞杜甫《陪郑广文游何将军山林十首》与《重过何氏五首》为“咏园林之冠”。这组联章五律以精妙的章法结构，将山林胜景、风物人情、隐逸情怀与宾主欢愉娓娓道来，在杜诗沉郁顿挫的主体风格外，展现出清新隽永的别样风采。诗作中呈现的杜甫形象与传统认知颇有不同，我们看到了一位钟情林泉、萧散自适的诗人。两组诗篇犹如文笔生动的游记散文，既体现了杜甫在联章组诗结构上的匠心独运，更开创了“以文为诗”的艺术新境。从文学发展史来看，这十五首五言律诗在杜甫诗歌创作中具有里程碑意义。

# “倒衣还命驾”二语，正述报书，而末有“真作野人居”之语，正与“吾庐”相应，加一“真”字以实之。须溪解“倒衣”谓自家颠倒而前，误甚。“花妥”两句，正是野景，而“獭趁鱼”更觉幽僻，故野人居之最称。

明王嗣奭《杜臆》

# 视何园为吾庐，几乎冒认己有矣。

清仇兆鳌《杜诗详注》

# 七、八明点“重过”。言得书即去，竟似吾庐。虽系将军别业，俨然人我故居矣。习熟之甚，使“重过”意活跃而出。近解谓“高枕吾庐”，即报书中语，邀公夜宿也，则“乃”字如何安放？谓野人居，就“将军”言，则于“真作”二字不合。上年熟游，今日始觉耶？

清浦起龙《读杜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