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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代:清作者:曹雪芹浏览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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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如今的空堂陋室,就是当年高官显贵们摆着满床笏板的华屋大宅;如今的枯树衰草,就是当年高官显贵们喝酒享乐的歌舞场地。曾经豪华的房屋已是蛛丝遍布,可惜那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胭脂正浓,香粉正香,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头发花白、满是白发霜雪的模样了呢?昨天才刚把白骨埋到那像小山一样的黄土堆里,结果到了今晚,就又能看到人们在纱帐里成双成对、亲密相伴了。黄金满箱,银子也是堆得满箱的,转眼沦落成乞丐受人指责。正感慨着别人的寿命怎么这么短,哪晓得自己回到家后,也一下子就没了性命呀!纵然家教有方,说不定哪天孩子就走上歪路,堕落成了打家劫舍的强盗。心里头光想着能和有钱有势的人家结亲,可哪能想到最后却沦落到了烟花柳巷那种地方呀!因嫌官职太小,可没想到最后却被戴上了枷锁,成了阶下囚,昨天还嫌弃身上的破棉袄漏风,根本抵御不了寒冷,可如今又觉得那象征着高官厚禄的紫色蟒袍穿在身上都显得太长了。这世上的事乱哄哄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结果啊,都把原本陌生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家乡。这一切是多么荒唐啊,忙忙碌碌了一辈子,到最后才发现,原来都是在给别人辛苦干活,白忙活一场呀!

逐句剖析

"陋室空堂":如今的空堂陋室,

# 陋室:“陋室”二句:意谓如今的空堂陋室,就是当年高官显贵摆着满床笏板的华屋大宅。陋室:简陋的小屋。

"当年笏满床":就是当年高官显贵们摆着满床笏板的华屋大宅;

# 笏满床:形容家里人做大官的多。笏,古时礼制君臣朝见时臣子拿的用以指画或记事的板子。

"衰草枯杨":如今的枯树衰草,

"曾为歌舞场":就是当年高官显贵们喝酒享乐的歌舞场地。

"蛛丝儿结满雕梁":曾经豪华的房屋已是蛛丝遍布,

# 蛛丝儿结满雕梁:意谓豪门已败落,住宅已荒废。雕梁:雕过花的屋梁,代指豪华的房屋。

"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可惜那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 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贫穷的人又暴发成新贵。绿纱:贵族之家常用绿纱糊窗。蓬窗:贫家的窗户。

"说什么脂正浓":说什么胭脂正浓,

"粉正香":香粉正香,

"如何两鬓又成霜":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头发花白、满是白发霜雪的模样了呢?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昨天才刚把白骨埋到那像小山一样的黄土堆里,

# 黄土陇头:指坟墓。

"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结果到了今晚,就又能看到人们在纱帐里成双成对、亲密相伴了。

# 鸳鸯:喻夫妻或结私情的男女。

"金满箱":黄金满箱,

"银满箱":银子也是堆得满箱的,

"展眼乞丐人皆谤":转眼沦落成乞丐受人指责。

# 谤:指责、毁谤。,展眼:瞬间。展:一作“转”。

"正叹他人命不长":正感慨着别人的寿命怎么这么短,

"那知自己归来丧":哪晓得自己回到家后,也一下子就没了性命呀!

"训有方":纵然家教有方,

"保不定日后作强梁":说不定哪天孩子就走上歪路,堕落成了打家劫舍的强盗。

# 强梁:强横凶暴。这里是指强盗、暴徒。,日后:将来。

"择膏粱":心里头光想着能和有钱有势的人家结亲,

# 择膏粱:选择富贵人家子弟为婚姻对象。膏粱:本指精美的食品。膏:肥肉。粱:美谷。引申为富贵之家。

"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可哪能想到最后却沦落到了烟花柳巷那种地方呀!

# 烟花巷:旧时都市中妓女聚集的地方。烟花,娼妓的代称。,承望:料想得到。

"因嫌纱帽小":因嫌官职太小,

# 纱帽:古时候的官吏所戴的帽子,这里是官职的代称。

"致使锁枷扛":可没想到最后却被戴上了枷锁,成了阶下囚,

# 锁枷:旧时囚系罪人的刑具。

"昨怜破袄寒":昨天还嫌弃身上的破棉袄漏风,根本抵御不了寒冷,

# 怜:自怜,这里与“嫌”同义。

"今嫌紫蟒长":可如今又觉得那象征着高官厚禄的紫色蟒袍穿在身上都显得太长了。

# 今嫌紫蟒长:意谓如今反嫌官高不得清闲,要担风险。紫蟒:古代贵官所穿的公服。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世上的事乱哄哄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反认他乡是故乡":结果啊,都把原本陌生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家乡。

# 反认他乡是故乡:比喻把功名富贵、妻妾儿孙等等误当作人生的根本。

"甚荒唐":这一切是多么荒唐啊,

"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忙忙碌碌了一辈子,到最后才发现,原来都是在给别人辛苦干活,白忙活一场呀!

# 为他人作嫁衣裳:比喻为别人辛苦忙碌,自己没有得到好处。唐代秦韬玉《贫女》诗:“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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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好了歌注》作为《红楼梦》开篇的警世之作,是清代作家曹雪芹假借甄士隐之口创作的诗歌,首次亮相于小说第一回。当跛足道人吟唱完充满禅意的《好了歌》,甄士隐随即以这篇注解。在这首注文中,曹雪芹以敏锐的时代洞察力,将封建伦理道德的虚伪腐朽、政治局势的波谲云诡,以及民众对现实秩序的迷茫与失望,熔铸于字里行间,揭露封建官僚的贪婪与堕落,展现了世事无常的悲凉。​ 《好了歌注》既有元曲的直白泼辣,又通过工整的对仗与回环的押韵,形成独特的音韵美感。这种雅俗交融的创作手法,使诗歌既能在民间广泛流传,又经得起文学鉴赏的推敲,堪称古典文学中雅俗共赏的优秀之作,也为《红楼梦》宏大叙事奠定了苍凉厚重的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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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清代小说家,《红楼梦》的作者

曹雪芹(1715?~1764?),清代小说家。名霑,字梦阮,号雪芹,又号芹圃、芹溪。满洲正白旗包衣,生于江苏南京。自曾祖起三代任江宁织造,雍正初年家道中落,晚年居北京西郊贫病而卒。曹雪芹为人性情放达,嗜酒健谈。工诗善画,尤长于小说。其曾以十年时间创作的《石头记》(即《红楼梦》),成为中国古典长篇小说中成就最高的写实主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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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甄士隐半生饱经沧桑,尝遍世态炎凉。一日,他于街头散心排遣愁绪,忽见一跛足道人荷锄而过,口中吟唱着充满禅意的《好了歌》,唱尽世间荣华终成空的至理。他随之顿悟,当下,甄士隐便以《好了歌注》应和,用“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等精妙词句,将《好了歌》注解,随后他神色平静,仿若尘世再无牵挂,解下腰间玉带,抛却俗世浮华,随着疯道人踏歌远去,自此隐入茫茫烟霞,消失在世人的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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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好了歌注》是清代小说家曹雪芹以甄士隐的口吻写的一首诗歌,诗歌描绘了封建家族从“笏满床”的煊赫到“陋室空堂”的衰败,刻画了妻妾儿孙反目、功名财富成空、青春美貌不再等场景,表达了曹雪芹对现实的愤懑与失望以及流露出对人生虚无的超脱与困惑。

2. 写作手法

对比:“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与“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形成强烈反差,以“笏满床”象征权贵显赫,“歌舞场”暗指奢靡生活,凸显荣华易逝。“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则直接对比财富骤变,讽刺世人对金钱的执迷。用典:用典凝练深沉,如“笏满床”化用唐代崔义玄家族“笏满床”典故,以器物代指门阀鼎盛,与“陋室空堂”形成时空撕裂;“为他人作嫁衣裳”直接援引秦韬玉《贫女》诗句,将个体命运的徒劳感升华为对世人追逐功名的思考;“绿纱”暗合唐代“袍笏登场”的官宦符号,以帘幕更迭喻指权贵阶层的新陈代谢。

3. 分段赏析

第一层:“陋室空堂”至“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通过场景对照,写兴衰无常。开篇“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用空间场景的今昔剧变,形成鲜明对比,“笏满床”化用唐代崔义玄故事,极言家族权势鼎盛;而杂草丛生之地,昔日却是歌台舞榭、纸醉金迷之所。“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更以细节强化轮回感——雕梁画栋爬满蛛网,象征豪门败落;而破窗重糊象征权贵身份的绿纱,暗示新贵崛起。兴衰交替如同永不停歇的走马灯,暗示“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荒诞宿命。第二层:“说甚么脂正浓”至“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描写人生场景,感叹命运无常。“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直击时光残酷,以诘问句式撕破青春永驻的幻想;“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则将生死与情欲置于同一时空——前一日尚为亡者悲泣,次日已与新人欢好,辛辣讽刺人性凉薄与情感脆弱。“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将财富的虚妄推向极致,金银堆砌的奢华如泡沫般破碎,沦为乞丐后遭人唾弃,道尽世态炎凉。“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强调生死无常的不可捉摸,命运的无常在此刻尽显。第三层:“训有方”至“今嫌紫蟒长”,写人性与欲望的复杂。“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撕开父母对子女期望的幻象,即便严加管教、精心择婿,也难敌命运捉弄。“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两组对照,直指人性贪婪的病态本质:嫌官小而不择手段,最终锒铛入狱;刚脱离贫寒,又嫌弃官袍不够华丽。“嫌”字的反复出现,刻画出人类永不满足的贪婪本性。“纱帽”与“锁枷”、“破袄”与“紫蟒”形成物质与命运的尖锐对立,暗示欲望是痛苦之源,追求越多,沉沦越深。第四层:“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至“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以宏观视角升华主旨。“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以舞台隐喻人生,将尘世比作虚幻的“他乡”,而将超脱境界喻为“故乡”,批判世人沉迷功名利禄,错把虚妄当真实。“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化用秦韬玉诗句,点明一切追逐皆为徒劳,恰似女子辛苦缝制嫁衣,却成全他人。此句既是对个体命运的悲悯,更是对封建末世追名逐利社会的辛辣嘲讽,将“好即是了,了即是好”的佛道哲思推向巅峰,完成对生命意义的叩问。

4. 作品点评

《好了歌注》以冷峻笔触揭露世间真相,相较《好了歌》,其意象更鲜活、批判更尖锐。诗中,豪门转瞬沦为陋室,寒士忽而显赫;红颜青丝刹那化作两鬓霜雪,生者转瞬埋骨黄土,将世事无常的虚幻本质展露无遗。子女教育与命运走向的背离、仕途追求与结局的荒诞这些都——勾勒出命运对人的嘲弄。世人却如戏台上的痴人,在功名利禄间你争我夺。全篇以密集对比、跌宕笔法,如悲喜交织的戏剧,将封建社会的病态图景与人性贪执刻写得入木三分,既是对旧时代的辛辣讽刺,也为今人审视历史提供了深刻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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