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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

“初唐四杰”之一

卢照邻（635?～686？），唐代诗人。字昇之，号幽忧子，幽州范阳（今河北涿州）人。卢照邻出身望族，曾任邓王府典签、新都尉。中年后患风痹症，不堪病痛折磨，最终投颍水而死。卢照邻工诗歌善骈文，与王勃、杨炯、骆宾王合称为“初唐四杰”，他们一起把诗歌的反映面从宫廷扩展到市井和边塞。尤长于七言歌行，多愁苦之音。《长安古意》《行路难》等篇述世事变迁、繁华衰谢之感，音节流转，为世所称。代表作品有《行路难》《长安古意》。今存辑本《幽忧子集》。

1. 分段赏析

开篇“夫何秋夜之无情兮，皎皛悠悠而太长”，以“兮”字领起，沿用骚体句式，直抒秋夜的漫长无情。“皎皛”写月色明亮，却衬得狱中时光格外难熬，将自然景象与内心感受相勾连，奠定全诗悲愁基调。“圜户杳其幽邃兮，愁人披此严霜”，转入对牢狱环境的描写。“圜户”指狱门，“幽邃”写出牢狱的幽深封闭，“严霜”既写实景，又喻内心的寒苦，“愁人”直接点出身份，将环境的凄冷与人物的愁苦融为一体。“见河汉之西落，闻鸿雁之南翔”，借视觉与听觉写景。银河西沉、鸿雁南飞，既是秋夜实景，又暗含时光流逝、归乡无期之意。鸿雁南归本是常景，在此却反衬出诗人身陷囹圄、不得自由的处境，景中含情。“山有桂兮桂有芳，心思君兮君不将”，以桂树芬芳起兴，托物寄情。桂树有芳香能为人所知，而自己思念君王却不被接纳，用自然之物的“有芳”对比个人的“不将”，含蓄表达怀才不遇、不被理解的悲苦。“忧与忧兮相积，欢与欢兮两忘”，直抒胸臆写内心状态。“忧与忧相积”极言愁绪之深，“欢与欢两忘”则写快乐早已断绝，通过对比强化悲愁的浓度，语言直白却情感厚重。“风袅袅兮木纷纷，凋绿叶兮吹白云”，以秋风落叶、白云飘散的景象，隐喻人生的漂泊与无常。风摇木叶、云被吹散，既写秋景萧瑟，又暗合诗人身不由己的境遇，情景交融，烘托凄凉氛围。“寸步千里兮不相闻，思公子兮日将曛”，“寸步千里”用夸张手法写狱中与外界隔绝之状，明明近在咫尺却如隔千里，音讯不通。“日将曛”既写天色已晚，又暗示希望渐灭，将对“公子”的思念置于绝望情境中，更显悲切。“林已暮兮鸟群飞，重门掩兮人径稀”，以暮色中鸟群归巢与牢狱重门紧闭对比。鸟有群可归，而狱门深锁、人迹稀少，用自然生物的“有托”反衬自己的“无依”，进一步渲染孤独与隔绝之感。“万族皆有所托兮，蹇独淹留而不归”，收束全诗，将情感推向高潮。世间万物都有归宿，唯独自己被困狱中、滞留难归，“万族”与“独”的对比，尽显命运的不公与内心的悲怆，呼应开篇的愁绪，余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