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里春无意":繁华的京城纵然春光明媚,在你眼中却毫无意趣,
# 春无:一作无春。
"归山对物华":不如归返故乡,去面对那山林自然的绚烂风华。
"即应来日去":你本该在放榜之后便即刻启程离去,
# 来日:一作到日。
"九陌踏槐花":漫步在长安的大街小巷,踏着满地的槐花归家。
晚唐诗人
李频(815?~876),唐代诗人。字德新,睦州寿昌(今浙江建德西南)人。大中进士,历官南陵主簿、武功令、侍御史等职,官至建州刺史,有政声。李频工诗,其诗既清新自然,亦有豪纵之处。他尤长于近体,用心苦吟,工于雕琢,自言“只将五字句,用破一生心”。著有《李频诗》。今有《梨岳集》传世。
1. 写作手法
对比:“帝里春无意,归山对物华”两句,凸显诗人的价值取舍:“帝里”(京城)作为繁华的名利场,即便春光正好,诗人却心生“无意”,流露出对世俗纷扰的疏离与厌倦;而“归山”(山林)的自然“物华”虽朴素,诗人却以“对”字展现主动亲近的姿态,饱含欣赏与共鸣。这种“帝里春景的不被在意”与“山林物华的被珍视”的反差,不仅是场景的对立,更深刻体现了诗人对世俗荣华的淡漠和对归隐生活、自然本真的热爱,凸显了归隐后精神世界的充实与自由。
2. 分段赏析
“帝里春无意,归山对物华”此句以落第者的主观视角切入京城春景,“无意”二字为诗眼:非帝都春色不美,实乃金榜无名者心绪索然,故姹紫嫣红皆成虚设。“无”字双关,既写举子功业落空的怅惘,更暗含都城繁华与个人失意的尖锐对比——帝里春光越是浓烈,越反衬出落第者内心的荒芜,为后文“归乡之念”埋下情感伏笔。“归山”非真隐遁,实指返归故园;“物华”聚焦故乡山水草木的蓬勃生机。前句写京城春色“无意”,此处写故园“物华”粲然,冷暖意象形成强烈反差,暗藏失意者对温暖慰藉的渴求。“对”字尤妙,非被动承受自然,而是主动拥抱山水,从执着于功名转向亲近自然,以天地生机疗愈内心创伤。“即应来日去,九陌踏槐花”即应"含不容置疑的劝勉之力,敦促友人速离伤心地;“来日”特指唐代举子放榜后惯例离京之日,紧扣科举时序。三字如金石掷地,既见诗人对科举规则的通透认知,亦显对友人尊严的维护。冷峻语势下藏温热关怀,体现对友人生存境遇的深刻体谅。“九陌”代指长安通衢,“槐花”点明初夏放榜的科举时令。“踏”字举重若轻:表面写漫步落花的闲适,实则将落第离场的沉重转化为诗意告别。满地槐花既是功名如梦幻灭的隐喻,亦作归途点缀的希望,哀而不伤,堪称唐代下第诗中“以景结情”的神来之笔,将失意与释然熔铸于具体意象之中。
3. 作品点评
该作品作为唐代科举题材诗歌的代表:与韦庄《惊秋》、白居易《秋日》等诗作共同构成以槐树意象为核心的诗歌群落,不仅成为后世研究唐代科举文化的重要文学范本,更在当代被用于阐释传统饮食文化中的槐花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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