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蹉跎候雁催":花期已过,候鸟在催促着时光流转,
"江南三月送春回":江南的三月,春天正在被送走。
"蓟门桃李应何限":蓟门关外的桃李啊,该有多少绽放的身影,
"岁岁不知春去来":它们年年都不在意春天的去留与轮回。
明代抗倭名将、军事家
戚继光(1528~1588),明代抗倭名将、军事家。字元敬,号南塘,晚号孟诸,登州(今山东蓬莱)人。他组织训练了“戚家军”,在浙江、福建等地大败倭寇,解除东南沿海倭患,后镇守蓟州十六年,寇不敢犯。张居正死后,南调广东,不久罢归。万历十六年病逝,后追赐谥号“武庄”,又改谥“武毅”。其诗苍劲豪壮、慷慨激昂,既能表达戎马豪情,如“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也能表现士兵生活。戚继光对练兵、治械、阵图等都有创见。著有《纪效新书》《练兵实纪》《止止堂集》等。
1. 分段赏析
“花事蹉跎候雁催”一句以“花事蹉跎”奠定全诗基调,通过“候雁”这一典型意象点明时序更迭。“蹉跎”二字既描绘江南暮春繁花渐谢的景象,又暗喻春光易逝的怅惘,赋予自然景物以人事的无奈感。“候雁催”三字则将候鸟北归的自然规律转化为时光催促的动态意象,形成“花事”与“候雁”的双重时空线索,为后文江南与蓟门的对照埋下伏笔。“江南三月送春回”承接首句,以“江南三月”明确时空坐标,将暮春景象具象化为“送春回”的拟人化动作。此句通过“送”字赋予春天以可感知的离别属性,既呼应前文“花事蹉跎”的颓势,又为后文蓟门桃李的永恒形象提供对比参照。诗人以江南春日的流逝为起点,通过“三月”这一关键时间节点,构建起从南到北的空间转换。“蓟门桃李应何限”笔锋转向北方边塞,以“蓟门”点明地理坐标,与前文“江南”形成鲜明对照。“应何限”三字以反问语气强化塞外桃李的繁茂意象,既暗示边关桃李在苦寒环境中顽强生长的生命力。此句通过“桃李”这一传统意象的重新诠释,赋予其戍边将士的精神特质,为尾句的哲理升华铺路。“岁岁不知春去来”以拟人化手法收束全诗,“岁岁不知”四字将蓟门桃李塑造为超越时空的永恒存在。诗人通过“不知”这一否定性表述,既呼应前文“候雁催”的时光紧迫感,又通过“春去来”的循环往复,暗示戍边者如桃李般在孤寂中坚守职责的精神境界。此句以“不知”反写“知”,在看似矛盾的表述中,含蓄表达了诗人对戍边将士不计个人得失、唯求家国安宁的崇高敬意。
上一篇:明·杨士奇《清明有感》
下一篇:明·王恭《渔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