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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ǎn
shuāng
huá
nóng
xuě

朝代:清作者:王国维浏览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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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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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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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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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ān
bié

译文

满地凝结着寒霜,浓得像覆上一层白雪。人们立在西风中话别,瘦马也向着残月不断悲鸣。送别时,《阳关》一曲犹未奏完,离人就已出发了。咿轧的车声仿佛应和着歌声,在痛苦地呜咽。天涯芳草青青的颜色已换作枯黄。可是,陌头上深深的,依旧是我来时模样的车辙。这虚浮无定的人生无话可说。在人间最令伤心的事莫过于离别了。

逐句剖析

"满地霜华浓似雪":满地凝结着寒霜,浓得像覆上一层白雪。

# 霜华:此指严霜。因其每呈结晶状,故云。

"人语西风":人们立在西风中话别,

"瘦马嘶残月":瘦马也向着残月不断悲鸣。

"一曲阳关浑未彻":送别时,《阳关》一曲犹未奏完,离人就已出发了。

# 阳关:指《阳关三叠》曲。为古代送别的曲调。王后来谱入乐府,即以诗中“渭城”或“阳关”名曲。

"车声渐共歌声咽":咿轧的车声仿佛应和着歌声,在痛苦地呜咽。

# 咽:形容声音滞涩。

"换尽天涯芳草色":天涯芳草青青的颜色已换作枯黄。

"陌上深深":可是,陌头上深深的,

"依旧年时辙":依旧是我来时模样的车辙。

# 年时辙:去年的辙痕。

"自是浮生无可说":这虚浮无定的人生无话可说。

# 浮生:老庄学说认为人生世事虚幻无定,故云。

"人间第一耽离别":在人间最令伤心的事莫过于离别了。

# 耽:指沉溺、迷恋;也有停留、拖延、延误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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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蝶恋花·满地霜华浓似雪》是王国维创作的一首词,后收入其词集《人间词》甲稿。这首词延续了王氏词作一贯的悲怆哀婉风格,上阕以写实笔法抒写离情别绪,下阕则转入人生际遇的深沉慨叹,字里行间流露出作者对命运无常的深切感悟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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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近现代著名学者、词人

王国维(1877~1927),近现代学者、词人。初名国桢,字静安,亦字伯隅,初号礼堂,晚号观堂,又号永观,谥忠悫,浙江海宁人。其职业经历丰富,曾任通州、苏州等地师范学堂教习,学部图书局编辑,清华研究院教授等。王国维从事戏曲、小说、词以及西方哲学、美学的研究,主张以地下实物资料参订文献史料,提出“二重证据法”,对甲骨文、古代史、辽金元史、宋元戏曲史等研究贡献巨大。尤工词,他提倡“境界” 说,主张“自然”,所作取径南唐、北宋。著有《人间词话》《曲录》《宋元戏曲考》《静庵文集》《观堂集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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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王国维《蝶恋花·满地霜华浓似雪》创作于光绪三十二年(1906)秋,时值其父王乃誉病逝,王国维归乡奔丧。途中目睹萧瑟秋景,又逢人生至痛,词作借秋霜寒雪暗喻命运无常,融个人丧父之哀与叔本华哲学式的生命虚无感于一体,凄怆沉郁中见苍茫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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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一首羁旅行役词,介绍了“霜华浓似雪”“残月瘦马”等意象勾画离别的凄怆,抒写人生无常的深沉喟叹。词作借“芳草换色”“辙痕依旧”的时空悖论,揭示浮生虚妄、因果难逃的哲学困境,在“不可说、不值得说、难说”的三重无奈中,道尽存在主义的终极苍凉,融叔本华意志哲学于古典词境,抒发了王国维词作“悲切哀怨”背后的生命叩问。

2. 写作手法

渲染:诗人通过对多种景物的描写来渲染氛围。“满地霜华浓似雪。人语西风,瘦马嘶残月”,描绘出一幅霜华满地、西风呼啸、瘦马在残月映照下嘶鸣的画面,清晨的寒冷、寂静与凄凉之感扑面而来,有力地烘托出送别时的哀伤氛围,让读者深切感受到行役的艰苦和离别的悲伤。对比:“换尽天涯芳草色。陌上深深,依旧年时辙”,将去年来到此地时所见的“天涯芳草”的碧绿与如今离开时“满地霜华”的雪白进行对比,同时以不变的“年时辙”来衬托芳草色的变化,突出了时间的流逝和世事的变迁,表现出人生的无常和无奈。

3. 分段赏析

词的上片如同一幅水墨长卷,徐徐铺展出行役途中的哀苦。黎明时分,满地霜华凝结,仿若皑皑白雪,将世界裹上一层清冷的纱幕。西风裹挟着寒意掠过耳畔,夹杂着人语声、瘦马的嘶鸣声,在残月的映照下,交织成一曲凄凉的离歌。这三句精准勾勒出送别的时间、季节与环境,西风萧瑟、瘦马嶙峋,这些在古典诗词中常被用来烘托离情的意象,此刻更是将离别的愁绪渲染得淋漓尽致。“阳关”一曲本是唐人送别时的经典曲调,通常需唱三遍以寄深情,可作者却因行程匆匆,连完整的一曲都未能听完,便踏上旅途。随着车轮滚滚向前,那悠扬的歌声渐远渐弱,直至消失在耳畔,只留下无尽的悲伤与对前路的迷茫。​下片则转而抒发别后的悲怀,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时空维度。“换尽天涯芳草色”,“天涯芳草”象征着远离故土的异乡之地。遥想去年初至此处,芳草如茵,绿意盎然,而如今离别之际,眼前却是霜华满地,银装素裹。唯有陌上那深深的车辙,依旧保持着去年来时的模样。“换尽天涯芳草色。陌上深深,依旧年时辙”,此句看似白描,实则蕴含深意。“芳草色”与“深深辙”形成鲜明对比,芳草的盛衰无常,恰似青春的易逝;车辙的亘古不变,象征着离别的永恒。一“换尽”,一“依旧”,道尽了人生的无奈与沧桑。“自是浮生无可说,人间第一耽离别”,看似人们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实则在人生的洪流中,处处受到动机与因果的束缚,面对离别,除了无奈,再无他法。​这首词所传达的羁旅行役之悲慨,蕴含着三层无奈:其一,是“不可说”,千言万语难以诉尽心中的苦涩,即便倾诉,也无法改变现实;其二,是“不值说”,在这虚幻的浮世中,一切皆为相对,离别不过是人生常态,诉说起来也无甚意义;其三,是“难言说”,世事如白云苍狗,变幻莫测,个中缘由复杂难辨,诸多无奈只能深埋心底。人世间的生离死别,有的能道清缘由,有的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4. 作品点评

王国维《蝶恋花》以霜雪寒月为纸,车辙离歌为墨,书写羁旅苍茫中的三重精神困境:浮生如絮的虚妄(不可说)、世事无定的荒诞(不值得说)、命运迷雾的遮蔽(难说)。词作借“芳草换色”“辙痕依旧”的时空悖论,剖开人生离散的本质——既有宿命的必然,亦有存在的偶然。此词以叔本华式的意志哲学为底色,在“说”与“不说”的辩证中,道尽人间别离的终极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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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价

# 此首上片写境,下片抒情。“伫倚”三句,写远望愁生。“草色”两句,实写所见冷落景象与伤高念远之意。换头深婉。“拟把”句,与“衣带”两句,更柔厚。与“不辞镜里朱颜瘦”语,同合风人之旨。

中国当代词学研究者唐圭璋《唐宋词简释》

# “满地霜华浓似雪。人语西风,瘦马嘶残月。”有关河萧索,行役凄其之致。殆东山零雨之余绪,亦近于太白。

周策纵当代史学家周策纵

# 此词送别。其关键句,一在上片之“一曲阳关”,写离别情深。一在下片之“天涯芳草”,写出了天各一方,别后情思。

陈鸿祥当代文学评论学者陈鸿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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