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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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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

中唐著名诗人，“诗鬼”

李贺（790～816），唐代诗人。字长吉，福昌（今河南宜阳西）人。唐皇室远支，家世早已没落，仕途偃蹇，仅曾官奉礼郎。因避家讳，不应进士科考试。世称李昌谷、李长吉。后世称李贺为“诗鬼”，其与李白、李商隐并称“唐代三李”。李贺的诗长于乐府，多表现人生不得意的悲愤，对宦官专权、藩镇割据的现实，也有所揭露、讽刺。又因其多病早衰，生活困顿，于世事沧桑、生死荣枯，感触尤多。善熔铸辞采，驰骋想象，运用神话传说，创造出新奇瑰丽诗境，在中唐时代独树一帜，严羽《沧浪诗话》称为“李长吉体”。代表作品有《雁门太守行》《李凭箜篌引》《秦王饮酒》等。有《昌谷集》。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唐代五言律诗，也是一篇抒情诗。诗歌围绕诗人李贺仕途失意归家后的经历，描绘了与弟弟相聚时悲喜交加的复杂情感，既展现了手足情深带来的欣慰，又倾诉了沉沦不遇的感慨，同时还借指摘时弊表达愤世嫉俗的情怀，将个人际遇、亲情羁绊与对现实的不满融为一体。

2. 写作手法

对偶：“别弟三年后，还家一日余”，“别弟”对“还家”，均为动宾结构，分别表示离开弟弟和回到家中的行为；“三年后”对“一日余”，都是时间状语，从时间上形成鲜明对比，对仗工整，点明了诗人与弟弟分别和相聚的时间，为全诗奠定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情感基调。

3. 分段赏析

李贺《示弟》以沉郁顿挫之笔，书写了仕途失意后的人生况味与内心波澜。全诗四联，在出句与对句的相互映照中，将悲苦与欣慰熔铸一炉，始终贯穿着忧伤愤激的情感基调。诗歌前两联聚焦归家后的复杂心绪。“别弟三年后，还家一日余”，开篇以直白的时间表述，既点出兄弟阔别之久，又暗含仕途蹉跎的漫长辛酸。彼时李贺因父名犯讳被迫放弃科举，失意返乡，个中悲怨不言而喻；而与亲人重逢的欣喜，又为这份苦涩添上一抹暖色。“醁醽今夕酒，缃帙去时书”二句，诗人巧妙捕捉生活细节——弟弟以美酒相待，尽显手足情深，温馨的团聚场景跃然纸上；可当目光触及行囊中离家时携带的书卷，往昔寒窗苦读、志在功名的画面与如今落拓而归的现实形成强烈反差，未言失意，而仕途不顺的落寞已浸透字里行间。这种悲喜交织的情感表达，以及借具体物象委婉传情的手法，足见李贺“执简驭繁”的高超艺术造诣。后两联则转入深沉感慨与愤懑宣泄。“病骨犹能在，人间底事无”，前句写自身抱病而归，以“病骨”自况，满是顾影自怜的凄凉；后句放眼世事，一句“底事无”道尽对世间种种不公与丑恶的愤懑，将个人际遇的感慨升华为对社会现实的批判。两种情感相互交织，沉痛而深刻。尾联“何须问牛马，抛掷任枭卢”，借古代赌具名色回应弟弟对考试得失的询问，表面上故作洒脱，仿佛将科举成败视作一场豪赌，听之任之；实则在“枭”（负彩）“卢”（胜彩）早有定局的情况下，以这种看似豁达的言辞，掩盖内心的极度悲愤，越是冷静达观，越显悲愤之深沉激越，堪称“悲极无泪”的绝妙写照。从整体上看，《示弟》打破李贺诗歌惯常“章法不理”的印象，呈现出严谨有序的结构布局。各联对仗工整，音韵和谐，在出句与对句的对比、映衬中，情感层层推进。诗人以自我解嘲的方式，将仕途失意的痛苦、对世态炎凉的愤懑，以及兄弟亲情的温暖，熔铸成一首情感浓烈、意蕴深厚的佳作，充分展现了李贺诗歌在沉郁风格下的独特艺术魅力。

4. 作品点评

李贺《示弟》以凝练笔触勾勒仕途失意后的复杂心绪，前两联借归家场景中兄弟对酌的温情与旧书相伴的落寞，形成悲喜交织的情感张力；后两联则直抒胸臆，自怜与愤世之情交融，尾联以赌局喻科举，故作洒脱更显悲愤深沉。全诗对仗工稳、音韵和谐，在章法井然中，将个人失意之痛、世事不平之愤与手足相惜之情熔于一炉，以沉郁顿挫的风格，尽显李贺诗歌独有的艺术感染力与情感穿透力。

# 率。平易似不出贺手。冲淡拙率尤贺之佳佳处。

明黄淳耀《李长吉集》引黄淳耀

# 拙率为佳佳处恐未然。

清黎简《李长吉集》引黎简

# 此应举失意归日也。鹿鹿三年，未尝欢饮。今夕兄弟之乐，当何如之？挟策无成，空囊返里，犹是出门时篇帙。病骨幸存，骨肉欢聚，而生计复尔茫然。功名成败，颠倒英雄，主司去取，一任其意，又何异于抛掷枭卢耶？

清姚文燮《昌谷集注》

# 何须问牛马？抛掷任枭卢：朴诗浓结。

清方扶南《李长吉诗集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