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寻腾空子":老婆去寻李林甫的女儿——道士李腾空,
"应到碧山家":应到碧绿山中的道观去。
"水舂云母碓":她正在用水舂提炼云母以炼丹药,
# 云母碓:白居易诗有“何处水边碓,夜舂云母声”及“云碓无人水自舂”之句,其自注云:“庐山中云母多,故以水碓捣炼,俗呼为云碓。”
"风扫石楠花":风吹动着石楠花。
# 石楠花:叶似枇杷且小,叶背无毛,正二月间开花。
"若爱幽居好":你如果喜爱她的幽静居处,
"相邀弄紫霞":就不妨住下,与她一道修炼。
"多君相门女":赞美你这相门之女,
# 相门女:李白妻子宗氏系宗楚客之女,宗楚客在武则天及唐中宗时曾三次拜相。一说指李腾空。,多:推重,赞美。
"学道爱神仙":崇尚学道爱好神仙。
"素手掬青霭":白玉般的素手捧起青霭,
"罗衣曳紫烟":锦罗衣衫连带着紫色的云烟。
"一往屏风叠":那就同往庐山屏风叠去,
# 屏风叠:在庐山五老峰下,九座山峰重叠,状如屏风,故名。
"乘鸾着玉鞭":如同乘着鸾鸟手持玉鞭。
# 着玉鞭:一作“不着鞭”,一作“不著鞭”。
唐代浪漫主义诗人,“诗仙”
李白(701~762),唐代诗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静宁西南),出生于西域碎叶城(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幼时随父迁至四川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市)。李白与杜甫齐名,并称“李杜”,被后人誉为“诗仙”。其诗风雄奇豪放,想象丰富,语言流转自然,音律和谐多变。善于从民歌、神话中吸取营养和素材,构成其特有的瑰玮绚烂色彩,是屈原以来最具有个性特色和浪漫精神的诗人,达到了盛唐诗歌艺术的巅峰。代表作品有《蜀道难》《行路难》《梦游天姥吟留别》《静夜思》《早发白帝城》《将进酒》《望庐山瀑布》等。有《李太白集》传世。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一组五言古诗,也是送别诗。第一首描绘妻子前往庐山寻找李腾空,想象其到达碧山居所,那里有水舂云母的碓,风扫石楠花的清幽之景,并邀请妻子若喜爱幽居,可一起赏玩紫霞。第二首夸赞妻子出身相门却学道爱神仙,想象她以素手掬青霭,罗衣曳紫烟,前往屏风叠,如同乘鸾持玉鞭般超凡脱俗,表达了对妻子的赞美与对学道生活的向往。
2. 写作手法
想象:这首诗多处运用想象,如“水舂云母碓,风扫石楠花”“素手掬青霭,罗衣曳紫烟”等,描绘出妻子学道之地的美好以及妻子学道的超凡姿态。借景抒情:通过对碧山等地清幽景色的描绘,如“水舂云母碓,风扫石楠花”,表达对学道隐居生活的向往之情。
3. 分段赏析
“君寻腾空子,应到碧山家”:开篇点明主题,“君”指诗人的妻子,“腾空子”即女道士李腾空。直接告知妻子此行的目标人物与地点,语言简洁明了,同时“碧山家”给人一种清幽、远离尘世之感,为后文对寻访之地的描写埋下伏笔。“水舂云母碓,风扫石楠花”:这句诗展现了一幅生动的画面。“水舂云母碓”描绘出用水力驱动舂捣云母的场景,充满了生活气息;“风扫石楠花”则勾勒出微风轻拂,石楠花飘落的优美景致。通过对这些细节的描写,生动地烘托出李腾空居住环境的宁静与自然之美,也暗示了其超凡脱俗的生活状态。“若爱幽居好,相邀弄紫霞”:诗人对妻子说,如果喜爱这清幽的居所,不妨与李腾空一起嬉戏于紫霞之间。“弄紫霞”运用浪漫的想象,营造出一种空灵、飘逸的氛围,表达了诗人对这种超凡脱俗、逍遥自在的求道生活的向往,同时也体现出对妻子的关怀与期望。“多君相门女,学道爱神仙”:“多”有赞赏之意,诗人称赞妻子出身相门,却不贪恋世俗的荣华富贵,而是倾心于学道求仙,展现出一种独特的志趣。这不仅是对妻子的赞美,也反映出李白本人对道家思想的崇尚。“素手掬青霭,罗衣曳紫烟”:此句从细节处刻画妻子求道的形象。“素手掬青霭”,描绘出妻子用洁白的双手捧起山间青色的云气,动作优雅且富有诗意;“罗衣曳紫烟”则写出她身着罗衣,行走时仿佛拖着紫色的烟雾,营造出一种飘飘欲仙的美感。生动地展现了妻子在求道过程中那种空灵、出尘的气质。“一往屏风叠,乘鸾着玉鞭”:“屏风叠”是庐山的一处胜景,点明妻子寻访的具体地点。“乘鸾着玉鞭”运用浪漫的想象,想象妻子像仙人一样乘着鸾鸟,手持玉鞭,潇洒地前往屏风叠。进一步强化了整首诗的浪漫主义色彩,也表达了诗人对妻子此次求道之行的美好祝愿和对她超凡形象的塑造。
4. 作品点评
李白笔下多是汪洋恣肆、豪情满怀的政治抒情诗,诗中的他,或风流潇洒,或狂放不羁,或自恃才华,或天真率性,向来鲜少展现出婉约柔情、儿女情长的一面。然而,从这首诗里,却能发现一个截然不同的李白。在这里,他尽显“肺腑露情愫”的一面,其情感幽婉细腻,令人看到他不为人熟知的柔情。
# 诗体有借对,孟浩然“厨人具鸡黍,稚子摘杨梅。”太白“水舂云母礁,风扫石楠花。”少陵“竹叶于人既无分,菊花从此不须闲。”言之者有就是。
宋魏庆之《诗人玉屑》
# 这两首赠内诗的感情基调与过去所作的深情绵邈之作迥不相侔。其原因,就在于对道教信奉者来说,学道能够成仙,成了仙就能长生不老,无忧无虑,永远享受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快乐生活。既是这样,还有必要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吗?
现代张浩逊《从赠内诗看李白的爱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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