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道三千春":学道已有三千年,
# 千:一作十。
"自言羲和人":自称是与羲和(神话中驾驭日车的神)同类的人。
# 羲和:一作“羲皇”。《宋书》:陶潜尝言,五六月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
"轩盖宛若梦":仕宦的车盖与仪仗仿佛一场幻梦,
# 轩盖:指贵官所乘之车。
"云松长相亲":唯有云与松长久相伴相亲。
"偶将二公合":偶然与二位先生相知相交,
"复与三山邻":仿佛与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为邻。
# 三山:蓬莱、方丈、瀛洲也。《韵会》:“将,与也。”
"喜结海上契":欣喜结下如海上仙人般的情谊,
"自为天外宾":自视为超然天外的宾客。
"鸾翮我先铩":我的鸾鸟翅膀早已被摧残,
"龙性君莫驯":您的龙性(喻桀骜不屈的本性)难以驯服。
# 龙性君莫驯:颜延年诗:“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李善注:“许慎曰:铩,残羽也。”
"朴散不尚古":质朴的本性离散不再崇尚古道,
# 朴散:谓淳朴之风散失也。
"时讹皆失真":时人言行多诈伪,都已失去本真。
# 时讹:谓时人言行多诈伪也。
"勿踏荒溪坡":不要踏入荒凉的溪坡,
# 荒溪坡:喻指混乱的时政。波,原作“坡”,据王琦本改。
"朅来浩然津":何不来到浩然正气充盈的渡口。
# 朅:句首助词。
"薜带何辞楚":身系薜荔腰带(喻隐士装束)何必推辞楚地风尚,
# 薜带何辞楚:王勣《游北山赋》:“荷衣薜带,藜仗葛巾。”薜带,用屈原语。屈原既为楚所放逐,迁于沅、湘之间,作《九歌》,其《山鬼》一章云“被薛荔兮带女萝”,盖指山鬼而言,此用其意,指屈原以薛荔为带矣。
"桃源堪避秦":桃花源足以躲避如秦末般的乱世。
# 桃源:在武陵。见陶渊明《桃花源记》。
"世迫且离别":世事逼迫且要离别,
# 世迫:世事危急。
"心在期隐沦":心中却期盼着隐居避世。
# 隐沦:隐居不仕。
"酬赠非炯诫":酬答赠诗并非明烈的劝诫,
# 炯诫:明诚。班固《幽通赋》:“又申之以炯戒。”颜师古曰:“炯,明也。”
"永言铭佩绅":我将永远把这份情谊铭记在衣绅(代指心中)。
# 佩绅:佩带。《论语》:“子张书诸绅。”何晏注:“绅,大带也。”邢昺疏:“子张以孔子之言,书之绅带,意其佩服毋忽亡也。”以带束腰,垂其余以为饰,谓之绅。,永言:长言;吟咏。
唐代浪漫主义诗人,“诗仙”
李白(701~762),唐代诗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静宁西南),出生于西域碎叶城(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幼时随父迁至四川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市)。李白与杜甫齐名,并称“李杜”,被后人誉为“诗仙”。其诗风雄奇豪放,想象丰富,语言流转自然,音律和谐多变。善于从民歌、神话中吸取营养和素材,构成其特有的瑰玮绚烂色彩,是屈原以来最具有个性特色和浪漫精神的诗人,达到了盛唐诗歌艺术的巅峰。代表作品有《蜀道难》《行路难》《梦游天姥吟留别》《静夜思》《早发白帝城》《将进酒》《望庐山瀑布》等。有《李太白集》传世。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一首五言古诗,也是一首赠别诗。此诗讲述了与王补阙、翼庄庙宋丞泚的交往情谊,暗含对世俗的疏离,表达了对隐逸生活的向往和面对离别时的复杂心绪,展现了诗人对时世的认知与个人的精神追求。
2. 写作手法
用典:“薜带何辞楚,桃源堪避秦”巧用屈原和陶渊明的典故:屈原为楚国贤臣,遭贬仍守高洁,常以薜荔等香草喻品格;桃花源人避秦朝战乱而居,与世隔绝、安居乐业,成为避世避乱的理想之地。诗人借借“薜带”表坚守操守、不向困境妥协的态度,暗合避世心境,“桃源”则以“避秦”明确表达对世俗的逃离,构建出向往中的避世之地。虚实相生:“偶将二公合”中“二公”(王补阙、宋丞泚)是实写,是眼前酬赠与离别的对象,而“复与三山邻”“自言羲和人”中的“羲和人”“三山”等,则是神话中的仙人、仙山等,是虚写。实写为情感抒发做铺垫,让离别之真、情谊之切有了依托,虚写则拓开意境,将个人感情升华为对世外之境的向往,虚实相济间,更显厌弃俗世、渴慕超脱的襟怀。
3. 分段赏析
“学道三千春,自言羲和人。轩盖宛若梦,云松长相亲”四句开篇以学道自喻。“三千春”极言学道时间之长,“羲和人”将自己比作与日神相关的仙人,展现出超脱世俗的姿态;“轩盖”代指官场仕途,“宛若梦”写出对官场的疏离感,而“云松长相亲”则表达了对自然山水的亲近与向往,体现出诗人对隐逸生活的向往。“偶将二公合,复与三山邻。喜结海上契,自为天外宾”四句写与友人的交往。“偶将二公合”点出与王补阙、宋丞泚二人相交的机缘,“三山”是传说中的仙山,用“与三山邻”形容与友人相处如临仙境;“海上契”写出彼此情谊如同海上仙缘般深厚,“天外宾”则进一步强调与友人都有超脱世俗的情怀,凸显了相交的投契。“鸾翮我先铩,龙性君莫驯。朴散不尚古,时讹皆失真”四句抒发对境遇与世事的感慨。“鸾翮铩”以鸟羽被伤比喻自己仕途受挫的处境,“龙性莫驯”形容友人保持着不屈的本性,暗含二人对世俗的不妥协;“朴散不尚古”“时讹皆失真”则直接点出社会风气的败坏,淳朴的本质消散,人们不再崇尚古法,时俗也多失真实,流露出对时弊的批判。“勿踏荒溪坡,朅来浩然津。薜带何辞楚,桃源堪避秦”四句描绘隐逸图景。“勿踏荒溪坡”似劝友人远离险恶之地,“浩然津”则指向开阔的隐逸之所;“薜带”化用屈原《山鬼》中薜荔意象,暗合避世心境,“桃源”化用陶渊明笔下典故,以“避秦”明确表达对世俗的逃离,构建出向往中的避世之地。“世迫且离别,心在期隐沦。酬赠非炯诫,永言铭佩绅”四句收束全诗,点出离别与情谊。“世迫且离别”写出离别是迫于世事的无奈,“心在期隐沦”则表明即便离别,内心仍向往隐居;“酬赠非炯诫”说明此诗并非严厉劝诫,“永言铭佩绅”则强调会将这份情谊永远铭记在心,呼应了酬答赠别的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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