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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代:清作者:吴伟业浏览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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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ān
bīng
niàn
廿
nián
jiāo
jiù
sàn
jiǔ
tàn
míng

译文

日落时分走在松陵道上,长长的江堤仿佛要环抱整座城。方塔的倒影在湖中随波荡漾,​​长桥的影子牵引生出一弯新月。​街市冷清无人,只因百姓逃避赋税,江面空阔寂寥,皆因客船躲避兵乱。二十年过去,故友旧交早已离散,我只能端起酒杯,叹息这虚浮的名声。

逐句剖析

"落日松陵道":日落时分走在松陵道上,

# 松陵:指吴江。

"堤长欲抱城":长长的江堤仿佛要环抱整座城。

# 堤:指吴江县长堤。《大清一统志》记载:长堤在吴江县东……界于江湖之间,明万历十三年重筑,长八十里。

"塔盘湖势动":方塔的倒影在湖中随波荡漾,​​

# 塔:吴江东门外方塔。

"桥引月痕生":长桥的影子牵引生出一弯新月。​

# 引:长。,桥:指吴江城外利往桥,又叫长桥,共有八十五孔。

"市静人逃赋":街市冷清无人,只因百姓逃避赋税,

"江宽客避兵":江面空阔寂寥,皆因客船躲避兵乱。

"廿年交旧散":二十年过去,故友旧交早已离散,

# 交旧:老朋友。

"把酒叹浮名":我只能端起酒杯,叹息这虚浮的名声。

# 把酒:拿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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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过吴江有感》是清代诗人吴伟业途径吴江时作的一首五言律诗。全篇以行旅时序为轴,前半描绘吴江城郊景致与内心怅惘,后半记述城中所见所闻,交织着诗人对动荡时局的深沉慨叹。作品将即景抒怀与叙事手法有机结合,按时间线索层层推进,语言凝练隽永,意境含蓄深邃,通过意象叠加与情感渗透,传递出身处乱世的苍凉心绪与历史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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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明清时期文学家,“江左三大家”之一

吴伟业(1609~1671?),明清时期文学家。字骏公,号梅村,别号灌隐主人、大云居士,江苏太仓人。明崇祯进士,官至左庶子。弘光时任少詹事。入清后,官至国子祭酒。吴伟业与钱谦益、龚鼎孳合称“江左三大家”。其诗众体皆工,题材多样。律诗沉博工丽,格调正大,音节谐和,缠绵真挚而不失雄健,兼有杜甫、李商隐的神髓;七言歌行最为后人称道,善于将色泽浓丽的笔法融汇于铺叙之中。其诗在格律上广泛学习前人,形成自身特色,世称 “梅村体”。代表作品有《过吴江有感》《过淮阴有感二首》《永和宫词》《圆圆曲》等。另有诗文《梅村家藏稿》、传奇《秣陵春》、杂剧《临春阁》《通天台》等。今人辑有《吴梅村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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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这首诗的创作时间约为康熙七年(1668)春,作者吴伟业受友人吴琦之邀,自江苏太仓赴浙江吴兴,途经吴江。时逢战乱频仍、赋税苛重,致乡村凋敝、民众流离现象普遍,遂作此诗以抒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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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一首五言律诗,也是一首感怀历史兴亡与身世浮沉的咏史诗。描绘了吴江落日长堤、塔影湖光等苍茫景象,暗喻明清易代的沧桑巨变,揭露了战乱赋税下民生凋敝的惨状,表达了对故友殉节的悲愤与自身被迫仕清的愧悔,将自然景观、历史事件与个人命运熔铸为沉郁悲凉的时空交响。

2. 写作手法

拟人:首联中“抱”字把长堤拟人化,形象生动地写出长堤对吴江县城护拥偎倚的情态。

3. 分段赏析

首联所说“松陵”,为吴江旧称,县城东南曾筑有绵延近八十里的古堤,横亘于松江与太湖之间。诗人行至暮色中的吴江道途,远观此堤宛如环抱整座城池。“抱”字以拟人笔法赋予长堤生命,既勾勒出其守护城郭的态势,更暗含着自然与人文的亲密交融。这种修辞手法突破了单纯景物描摹的局限,使静态建筑呈现出动态守护的意蕴。颔联笔触由远及近,聚焦方塔与垂虹桥两大地标。方塔矗立东门外宁境华严讲寺,七层十三丈的方正造型使其成为全城制高点。这座巍峨建筑在浩渺湖面投下恒久倒影,仿佛湖波亦随塔影流转。与之呼应的垂虹桥横跨东西百余丈,七十二孔桥身如长虹卧波,中间的垂虹亭更添景致。由于桥体绵长,当月光映照水面时,竟似月痕随桥势徐徐而生。这两处地标不仅构成“湖光塔影共一楼”的视觉奇观,更通过塔的恒常与桥的流动形成时空对话。塔影凝驻湖心,月痕暗随桥势,自然景观中暗藏人文哲思,为后文的历史兴叹埋下伏笔。颈联“市静人逃赋,江宽客避兵”堪称诗眼,将前文清丽景致陡然转入苍凉现实。市集萧索源于苛税重压下的人烟凋敝,江面空阔实因兵燹频仍致行旅绝迹。这种繁华与荒芜的强烈反差,恰似丹青妙手以浓淡相宜的笔触,在尺幅间呈现时代巨变。值得注意的是,“湖势动“与“月痕生”在此获得双重解读:既可视为自然气象的生动描摹,亦可理解为对人间动荡的诗意暗示。尤其"月痕"意象颇具深意,在传统文化中常具阴性象征,清初女词人徐灿《踏莎行》即以“月痕休到深深处”隐喻清军铁骑,这种借月抒怀的手法在遗民诗作中颇为常见。吴伟业与徐灿同属明遗民圈层,其"落日"开篇与"月痕"暗喻共同构建起明清易代的历史隐喻体系。尾联“廿年交旧散,把酒叹浮名”将个人际遇升华为时代悲歌。“廿年”并非确指,实括南明弘光至康熙初年二十余载家国沧桑。友人星散既承“逃”“避”余韵,亦暗合惊隐诗社兴衰史实。顺治七年成立的吴江惊隐诗社,汇聚顾炎武、吴炎等遗民志士,他们以诗酒砥砺气节,却因庄廷鑨“明史案”横遭屠戮。吴伟业亲历此劫,诗中“散”字实为血泪凝结。末句“浮名”之叹尤见沉痛:昔日少年科甲的仕途荣宠,终成明亡仕清的精神枷锁。诗人将个体失节之憾,置于故友守节自戕的历史语境中,更显“浮名”之累与名节之重。

4. 作品点评

纵观全诗,全诗前半部分以“过吴江”为叙事主线,后半部分以“有感”为抒情基调。但在情感表达中亦暗含叙事脉络,形成时空交叠的独特结构。从首联“落日”暗示的远观视角,到颔联“月痕生”展现的渐近过程,再到颈联“市静”标志的登陆场景,直至尾联“把酒”引发的故旧凋零之叹,全诗依时间线索层层推进。前半部分的自然意象不仅记录行踪,更隐喻王朝倾覆与异族入侵,使叙事层面与抒情意蕴形成互文。后半部分看似纯抒胸臆,实则延续着“过吴江”的时空轨迹:市井萧条印证着途程见闻,酒樽独对正是乱世文人的生存写照。这种叙事与抒情的双向渗透,令过吴江的行程成为历史劫难的见证,使家国忧思化作具体的时空坐标,在诗学维度达成形神兼备的艺术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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