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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解析

jiǔ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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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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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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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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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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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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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代：先秦作者：屈原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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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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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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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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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ín
鳞
xī
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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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我和你河伯畅游在九河上，大风吹过河面上掀动波浪。随你乘着荷叶作盖的水车，以双龙为驾螭龙套在两旁。登上河源昆仑向四处眺望，心绪随着浩荡的黄河飞扬。但恨天色已晚而忘了归去，惟河水尽处令我寤寐怀想。鱼鳞盖屋顶堂上画着蛟龙，紫贝砌城阙朱红涂满室宫。河伯你为什么住在这水中，乘着大白鼋鲤鱼追随身旁。随你河伯一起游弋在河上，浩浩河水缓缓地向东流淌。你握手道别将要远行东方，我送你送到这向阳的河旁。波浪滔滔而来迎接我河伯，为我护驾的鱼儿排列成行。

逐句剖析

"与女游兮九河"：我和你河伯畅游在九河上，

# 九河：黄河的总名，前人说是黄河到兖州境即分九道，故称九河。,女：汝，你。

"冲风起兮横波"：大风吹过河面上掀动波浪。

# 横波：聚起波浪，扬波。,冲风：隧风，大风。

"乘水车兮荷盖"：随你乘着荷叶作盖的水车，

"驾两龙兮骖螭"：以双龙为驾螭龙套在两旁。

# 骖螭：四匹马拉车时两旁的马叫“骖”。螭，《说文解字》：“若龙而黄，北方谓之地蝼。”“或日无角曰螭。”据文意当指后者，那么“骖螭”即以螭为骖了。

"登昆仑兮四望"：登上河源昆仑向四处眺望，

# 昆仑：山名，黄河的发源地。今作昆仑。

"心飞扬兮浩荡"：心绪随着浩荡的黄河飞扬。

"日将暮兮怅忘归"：但恨天色已晚而忘了归去，

"惟极浦兮寤怀"：惟河水尽处令我寤寐怀想。

# 寤怀：寤寐怀想，形容思念之极。,极浦：水边尽头。

"鱼鳞屋兮龙堂"：鱼鳞盖屋顶堂上画着蛟龙，

"紫贝阙兮珠宫"：紫贝砌城阙朱红涂满室宫。

"灵何惟兮水中"：河伯你为什么住在这水中，

# 灵：神灵，这里指河伯。

"乘白鼋兮逐文鱼"：乘着大白鼋鲤鱼追随身旁。

# 文鱼：有斑纹的鲤鱼。,逐：追随，跟从。,鼋：大鳖。

"与女游兮河之渚"：随你河伯一起游弋在河上，

# 渚：水边。《国语·越下》：“鼋龟鱼鳖之与处，而鼃（蛙）黾之与同渚。”下注：“水边亦曰渚。”这里泛指水，“渚”当为押韵。

"流澌纷兮将来下"：浩浩河水缓缓地向东流淌。

# 流澌：古代成语，意思就是流水。《楚辞·七谏·沉江》“赴湘沅之流澌兮”等可证。

"子交手兮东行"：你握手道别将要远行东方，

# 交手：古人将分别，则相执手表示不忍分离。

"送美人兮南浦"：我送你送到这向阳的河旁。

# 南浦：向阳的岸边。,美人：指河伯。

"波滔滔兮来迎"：波浪滔滔而来迎接我河伯，

"鱼鳞鳞兮媵予"：为我护驾的鱼儿排列成行。

# 媵：原指随嫁或陪嫁的人，这里指护送陪伴。,鳞鳞：一作“邻邻”，如鱼鳞般密集排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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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九歌（其八·河伯）》是中国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创作的一首骚体诗。关于此诗主旨，观点不一。普遍观点认为它是祭祀河伯的祭歌，诗中未现礼祀之语，讲述的是河伯与女神相恋的故事，或是以恋爱情歌作为娱神的祭词；另有学者指出，此诗以祭祀黄河河神为主题，借九河神游之旅，象征展现出深深的故国之思最终胜过“远逝以自疏”的去国之念的矛盾心境，体现诗人的爱国情怀。全诗景物瑰丽神奇，情感激昂热烈，充满浪漫主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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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战国时期诗人、政治家，楚辞的创立者和代表作者

屈原（前340？～前278？），战国时期楚国诗人、政治家。名平，字原，出生于楚国丹阳秭归（今湖北宜昌）。早年深得楚怀王信赖，曾任左徒、三闾大夫等职，主张彰明法度、举贤授能、东联齐国、西抗强秦，却遭贵族子兰、靳尚等人谗害而去职。楚国郢都被秦军攻破后，自沉汨罗江。屈原在楚国地方文艺的基础上，创作出“骚体”形式，开辟了“香草美人”的传统，被誉为“楚辞之祖”。其以华美的语言、丰富的想象，融化神话传说，抒发热烈感情，塑造鲜明形象，对后世影响很大。主要作品有《离骚》《九歌》《天问》《九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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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九歌·河伯》是祭祀河伯的歌辞。河伯即黄河之神，作为尊贵的地祇，商周以来一直是祀典的主要祭祀对象。楚国虽历来重视祭祀活动，但早期似乎仅祭祀境内的江汉等河流。《左传·哀公六年》记载：“（楚）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章，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榖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可见春秋时期楚昭王因黄河不在楚国地望范围内，故不肯祭祀河伯。据顾观光《七国地理考》、程恩泽《国策地名考》考证，战国时楚国势力范围已达黄河流域南侧，因此陈子展在《楚辞直解》中提出，此时“楚国王室祭祀河伯，已经不算违犯‘三代命祀，祭不越望’的大道理，也就是不违犯他们的先代昭王的遗教了”。不过，学者姜亮夫在《屈原赋校注》中认为，《庄子·秋水》及《外篇》诸篇均提及河伯事迹，“则南楚传河伯之事最丰盛，不得以不祀河为说”。总之，无论楚国祭祀河伯始于何时，在屈原所处时代确有此事，当无可疑。 今人多认为《九歌》各篇中多有人神恋爱内容。有考证指出，此篇可能记叙河伯与洛水女神前期相恋之事，原因有二：一是洛水在黄河之南，不属远离楚国的其他水系；二是洛水女神为宓妃，其性情放荡，曾与后羿相恋，故有后羿“射夫河伯”“眇其左目”，河伯上告天帝请诛后羿之事。郭沫若在《屈原赋今译》中认为，此篇内容是“男性的河神和女性的洛神讲恋爱”。尽管河洛之神相爱有其来历，但《九歌》主旨为祭神，旨在歌颂天神地祇人鬼。河神作为黄河的代表，而黄河作为中华民族的摇篮，自然可借此表现其伟大。此外，诗中并无“隐思君兮啡侧”（《九歌·湘君》）、“思公子兮未敢言”（《九歌·湘夫人》）、“思公子兮徒离忧”（《九歌·山鬼》）之类明确显示相思的言辞作为直接证据，因此，此诗不妨理解为主祭者伴随河神对黄河进行的一番巡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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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一首骚体诗，也是一首祭祀巡礼诗。诗中通过主祭者视角，描绘河神驾龙车遨游黄河、登昆仑、临华屋的场景，展现黄河的雄壮、河神居所的华美，以及河伯与主祭者道别后波涛迎送、鱼儿护驾的画面，既歌颂黄河的伟大，亦暗含对河神巡礼的想象与礼赞。

2. 写作手法

象征：“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朱宫”，以“鱼鳞屋”“龙堂”“紫贝阙”“朱宫”象征河伯居所的华美与尊贵，暗示河伯作为黄河之神的崇高地位，也暗含对黄河孕育滋养万物的赞颂；“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波涛、群鱼象征着黄河子民对河伯的拥戴与追随，烘托出河伯巡游时的威严与荣耀。

3. 分段赏析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四句，以主祭者视角开篇，描绘与河伯同游黄河的宏大场景。“冲风起兮横波”生动展现狂风骤起、黄河波浪翻涌的磅礴气势，奠定雄浑壮阔的基调；“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则刻画河伯出行的威仪，以荷叶为盖的水车、两龙驾驭、螭龙为骖的神异座驾，凸显河神凌驾自然的神秘与威严，将读者带入奇幻瑰丽的祭祀情境。“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四句，叙写河伯驾龙车溯流至黄河源头昆仑山。“登昆仑”“四望”展现视野之开阔，“心飞扬”“浩荡”直抒其面对黄河时意气风发、胸怀开张的心境；“日将暮兮怅忘归”以时间流逝与不舍离去，暗示昆仑虽为故土（帝高阳发祥地），但河伯心系远方河上的家园，“惟极浦兮寤怀”将其眷恋之情推向深处，暗含漂泊与归思的微妙矛盾。“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朱宫。灵何为兮水中，乘白鼋兮逐文鱼。与女游兮河之渚，流澌纷兮将来下”六句，先以“鱼鳞屋”“龙堂”“紫贝阙”“朱宫”铺陈河伯居所的华美瑰丽，鳞饰屋顶、蛟龙雕梁、紫贝城阙、朱红宫殿，尽显水下龙宫的奇幻奢华；“灵何为兮水中”的发问，结合前文归思，或暗喻河伯对自身居处与向往之地的内心纠结。后两句“乘白鼋兮逐文鱼”“流澌纷兮将来下”，描绘河伯乘白鳖、率文鱼畅游河岸，冰河解冻、水流纷至的景象，宏大深沉中透出悠然意态。“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四句，写河伯东行之际与主祭者于南浦握手道别，“美人”一词既呼应屈赋惯指贤人或怀念者的用法，亦暗喻河神的尊贵。离别后，“波滔滔”“鱼鳞鳞”以拟人化笔触，描绘黄河波涛踊跃相迎、群鱼列队护送的场景，“媵予”点明河伯主人公身份，末句“予”字不仅强化河伯主体视角，更借群鱼护驾、波涛拥戴的意象，或暗含楚国人民对屈原的尊崇与眷恋之情。

4. 作品点评

此诗以主祀黄河河神为主题，借九河神游之旅，象征展现深深的故国之思最终战胜“远逝以自疏”的去国之念的矛盾心境，体现诗人的爱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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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价

# 按此谓九河之神也。曰伯者，称美之词，如称湘君、东君之类，非如侯伯之伯、爵位等级之称也。

明汪瑗《楚辞集解》

# 一游九河，再游河渚，何披襟之畅！日夕忘归，极浦寤言，何莫逆之深！交手东行，相送南浦，何眷顾流连之靡已！深味语意，非原招河伯，乃河伯招原也。盖东门、秭归，两靡税驾，惟有沅湘清波可了灵均一生结局。“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河伯因以江鱼之腹赠原矣。

明周拱辰《离骚草木史》

# 屈子此篇以河伯为当时贤士隐于河上如甘磐者，欲求其出而与之共事楚，而不得之作也。

清陈本礼《屈辞精义·九歌》

# 屈原之歌河伯，歌辞但言相与游而已，盖投汩罗之意已决，故曰“灵何为兮水中”，亦以自谓也。又曰“波来迎”，“鱼媵予”，自伤也。

清戴震《屈原赋注·九歌》

# 女，当指洛水的女神，下文有“送美人兮南浦”，我了解为男性的河神和女性的洛神讲恋爱。

现代郭沫若《屈原赋今译》

# 窃尝反复玩索，以意逆志，而后知其确为咏河伯娶妇事也。

近现代游国恩《楚辞论文集·论九歌山川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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