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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代:魏晋作者:陆机浏览量:2
zhòng
cu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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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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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ān
páng
qióng
lóng
fàng
cāng
tiān
t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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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ō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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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ǐng
x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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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ǐn
shòu
寿
t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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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ī
mèi
xiāng
bīn
lóu
ěr
yuàn
chī
mèi
qīn
xīn
tòng
yǒng
tàn
wèi
chén

译文

高大的坟丘巍然耸立,幽暗的墓室深藏其间。它雄伟地矗立天地四方,穹顶仿佛触碰苍天。侧耳倾听阴沟水流暗涌,卧看墓顶天窗高悬。墓穴夜晚多么空旷寂寥,长夜漫漫何时才是黎明。逝者已去尚有回归之日,我这一去却永无归期。从前住在凡俗的人间宅院,如今却与万千鬼魂为邻。曾经拥有七尺健壮身躯,如今化为灰烬与尘土。生前佩戴的金玉珍宝,死后轻如鸿毛无人问津。丰腴的肌肤供蝼蚁啃食,美丽的容颜永远消逝。豪华的棺椁迎来魑魅魍魉,虚空中只有鬼魂作伴。蝼蚁啊你何必埋怨,魑魅啊我与你们何亲。捶胸痛心这无尽的荼毒,长声叹息却无处诉陈。

逐句剖析

"重阜何崔嵬":高大的坟丘巍然耸立,

"玄庐窜其间":幽暗的墓室深藏其间。

"磅礴立四极":它雄伟地矗立天地四方,

"穹隆放苍天":穹顶仿佛触碰苍天。

"侧听阴沟涌":侧耳倾听阴沟水流暗涌,

"卧观天井悬":卧看墓顶天窗高悬。

"圹宵何寥廓":墓穴夜晚多么空旷寂寥,

"大暮安可晨":长夜漫漫何时才是黎明。

"人往有返岁":逝者已去尚有回归之日,

"我行无归年":我这一去却永无归期。

"昔居四民宅":从前住在凡俗的人间宅院,

"今托万鬼邻":如今却与万千鬼魂为邻。

"昔为七尺躯":曾经拥有七尺健壮身躯,

"今成灰与尘":如今化为灰烬与尘土。

"金玉素所佩":生前佩戴的金玉珍宝,

"鸿毛今不振":死后轻如鸿毛无人问津。

"丰肌飨蝼蚁":丰腴的肌肤供蝼蚁啃食,

"妍姿永夷泯":美丽的容颜永远消逝。

"寿堂延魑魅":豪华的棺椁迎来魑魅魍魉,

"虚无自相宾":虚空中只有鬼魂作伴。

"蝼蚁尔何怨":蝼蚁啊你何必埋怨,

"魑魅我何亲":魑魅啊我与你们何亲。

"拊心痛荼毒":捶胸痛心这无尽的荼毒,

"永叹莫为陈":长声叹息却无处诉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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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挽歌诗三首(其三)》是西晋文学家陆机创作的组诗中的第三首,被选入萧统《文选・卷二十八》挽歌类。这里的第三首诗是陆机以死者的口吻来想象死后的世界和感受。诗中通过描绘山陵的巍峨、墓室的阴森以及对生死变化的感慨,表达了对生命无常的深刻体悟和对死亡的恐惧哀伤。如“人往有返岁,我行无归年”感慨别人有归来之时,而自己却一去不返;“昔为七尺躯,今成灰与尘”则体现了对生命消逝、肉身不复存在的无奈。诗中还描写了死后的凄凉景象,“丰肌飨蝼蚁,妍姿永夷泯”,丰满的肌体被蝼蚁啃食,美丽的姿态也永远消失,充满了对生命终结后的悲哀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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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西晋文学家

陆机(261~303),西晋文学家。字士衡,吴郡华亭(今上海松江)人。祖父陆逊、父亲陆抗,皆是三国名将。曾官任平原内史,故世称陆平原。陆机在两晋及南北朝时期是公认的大作家,文才倾动一时,与弟陆云并称“二陆”。其诗以华美深密见称,繁缛赡密,工巧绮练,重排偶的倾向对后人影响颇大,有较多拟古之作。亦善骈文,《辩亡论》《吊魏武帝文》等较有名。所作《文赋》为古代重要的文学论文。后人辑有《陆士衡集》,今人有《陆机集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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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1. 分段赏析

“重阜何崔嵬,玄庐窜其间。磅礴立四极,穹隆放苍天。”开篇先绘墓地周遭的景象:高大的山陵何其险峻,黑色的坟墓(玄庐)就隐在这重山之间。墓地仿佛与天地相连,向四方延展,又似与高远的苍天对峙。这里的“磅礴”“穹隆”,看似写空间的阔大,实则暗藏压抑——坟墓被裹挟在苍茫天地间,既渺小又突兀,像一颗被遗忘的石子,暗示死亡将人从鲜活的人间剥离,抛入冰冷的自然秩序中。“侧听阴沟涌,卧观天井悬。圹宵何寥廓,大暮安可晨。”视角转入墓中:侧身能听见地下暗河的涌动,躺卧时可见墓顶的小窗(天井)悬在上方,却透不进多少光。墓中的“夜晚”(圹宵)如此空旷寂寥,而这“永夜”(大暮)哪有迎来黎明的可能?“阴沟”的水声、“天井”的微光,本是微弱的生机象征,在此却成了死亡的注脚——它们反衬出墓中的死寂,更强调“永夜无晨”的绝望:死亡不是短暂的黑暗,而是永恒的终结。“人往有返岁,我行无归年。昔居四民宅,今托万鬼邻。”以对比写生死之别:世人往来于岁月,总有归期;而“我”一旦踏上死亡之路,便再无回头之日。过去住在人间(四民宅,指士农工商的居所),与鲜活的人相伴;如今却只能寄身于坟墓,与万千鬼魂为邻。“四民宅”与“万鬼邻”的对照,将死亡的孤独推到眼前——它不仅是生命的终结,更是与人间彻底的割裂,连“邻居”都成了虚无的鬼魂。“昔为七尺躯,今成灰与尘。金玉素所佩,鸿毛今不振。丰肌飨蝼蚁,妍姿永夷泯。寿堂延魑魅,虚无自相宾。”细写死亡对“生之痕迹”的吞噬:从前是堂堂七尺之躯,如今只剩灰烬与尘土;生前珍视的金玉饰品,如今轻如鸿毛,再无光泽;丰美的肌肤成了蝼蚁的食粮,姣好的容貌永远湮灭;就连这停放灵柩的墓室(寿堂),也只招来鬼魅,唯有虚无之物在此互为宾客。这里的每一句都是对“生前执念”的解构:肉身、美貌、珍宝,这些曾被珍视的存在,在死亡面前都化为虚妄——它们既护不住生命,也留不下痕迹。“蝼蚁尔何怨,魑魅我何亲。拊心痛荼毒,永叹莫为陈。”以反问结束,将悲叹推向极致:蝼蚁啃食我的肉身,你们有什么可怨的?鬼魅盘踞在我身旁,你们与我又有什么亲近可言?拍打着胸口,痛惜这如遭荼毒般的结局,却只能长久叹息,这悲哀根本无从诉说。此处的“怨”与“亲”皆是反语:蝼蚁本无情,魑魅本无亲,它们的存在只是死亡的自然呈现。而“我”的痛苦,正源于看清了这一切的“无意义”——死亡没有道理可讲,没有温情可言,只剩赤裸裸的消逝,这份痛,连倾诉都显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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